“收倒是收…”老闆娘聞言闆正了臉,認真的打量了一番虞初,遲疑道:“你這身子可是不太好?我可不想鋪裡哪天出了個死人!”
虞初連忙搖頭,笑道:“您多慮了,我生來便是這幅模樣,實際上我身體好着呢,力氣也不小!”
說着,餘光一瞥,徑直将門口的一箱子布料捧起,在老闆娘和小厮目瞪口呆的視線下,又輕輕松松的将木箱放下。
老闆娘收起瞪大的眼睛,輕咳一聲,這才點頭同意:“這倒是好,我這一月二兩銀,你若是不嫌少,明日便可上工了。”
一月二兩在一個銅闆一個包子的年代确實算可以了。
雖攢不下太多銀錢,可吃飽算是不愁了。
想清楚後,虞初笑眯眯的應下了:“好嘞!”
老闆娘點了點頭,說:“往後你喚我芸娘便可。”說罷,又指了指另一處的男子,笑道:“那個是我娘家的侄子,也在我這幹活,你喚他小王就好。”
“你喚作什麼?”
“我名喚虞初。”
芸娘低聲重複了一遍,笑道:“這名兒比起我們的來倒是好聽,咱們鎮上可沒虞姓的,想必是外來人吧!”
虞初笑着應了一句,隻覺得再聊下去,她好不容易恢複些正常的臉又要笑僵掉了。
在見芸娘眼睛一亮,又要開始說話的時候,及時打斷了她:“芸娘可否告知何時上工,又是何時下工?”
芸娘一拍腦袋,懊惱道:“瞧我這記性,小初你明日早上卯時上工,申時下工便可。”
虞初點頭表示知曉了,借口剛搬來沒多久要整理行囊,在芸娘戀戀不舍的目光下果斷回了宅子。
踏進了宅子的虞初一進門,便發現香爐上的那三炷香此刻都已燃燒殆盡,似是燒完很久了。
可她出門到回來不過才一炷香時間不到,這香就這麼快燒完了?
疑惑間,一陣風忽然從側面吹拂而來,正巧正對着香爐,順勢揚起了一片香灰,落到了稍顯暗淡的狐狸毛上。
她側頭看去,這才發現她早上出門之際為了通風,将窗大開着。
心中的疑惑頓時一消而散,她就說這香怎麼燒的這麼快,差點誤會了是不是黑心的商家摻了什麼易燃材料進去,好讓她繼續買。
想清楚後,她捧起癟狐狸,将供桌上的香灰擦拭幹淨後,又打來一盆清水,将狐狸毛上的香灰都擦掉。
剛要将狐狸放回供桌上,蹙着眉看着幹幹淨淨的狐狸毛,猶豫了片刻,縮回了手,将其纏繞在脖頸處。
尋了一套半新不舊的筆墨紙硯,在紙上随意點了幾筆,一張簡筆線條的狐狸和一個火柴人就這麼躍上了紙。
虞初滿意的彈了彈紙張,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她揪着買來的米漿糊在牆上,将畫黏了上去,以此來替代狐狸和這具身體的主人。
至此,大功告成。
這下不用擔心再讓風吹跑香灰落到狐狸身上了。
虞初眯了眯眼,摸了摸柔順的狐狸毛,低聲自言自語道:“果然将狐狸扔在這裡隻會髒了狐狸毛,還是跟我回房吧!”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回了自己房内,将狐狸妥帖的放入錦盒之中,塞入了衣櫃中。
想着接下來的吃食,用了最後的一點餘錢買回了些許米糧和小雞。
一車的驢闆車運着東西的大搖大擺的停留在門口,引得周邊少數幾個宅子裡的人紛紛打開宅門,探頭探腦往這兒瞧。
他們自是知道這家換了新人,不過昨日搬來的時候一點動靜也沒有,不曾想到,這家什麼行李也沒帶,好不容易有點動靜,竟是些現買的柴米油鹽。
想來是個不差錢的主兒,就是不知為何搬到這麼偏的地方。
他們幾人面面相觑,紛紛打定主意,要和這家人處好關系。
然而這想法在看到對方開門出現的瞬間就消散得一幹二淨。
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家,穿的是和他們一般無二的粗布麻衣,他們好歹會配點飾品帶上。
這個姑娘身上别說飾品了,面上就連胭脂都不抹,蒼白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暈厥。
腦中正亂七八糟想着呢,忽然瞥見那姑娘回頭陰沉沉的盯着他們,心中一個咯噔,連忙收回視線,下一瞬間,宅門“嘭”的一聲關上了。
虞初打開房門輕松的将各個米糧搬回家,搬運途中注意到旁人的視線,順着視線看去,發現了街坊領居的動靜。
秉着友好鄰裡的關系,她也回望過去,輕輕點頭示意,哪知這的人竟這般膽小,一點風吹草動,就齊刷刷關上了門。
一頭霧水的轉過身,搬起了自己的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