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虞驚墨是有名字的,不知道田遠當時是什麼心情存的号碼,是竊喜,還是慌張?是對未來的憧憬,還是對未知的迷茫?
田遠為什麼爬床?隻是為了錢财?
雖然原書裡的田遠寫的是個作死炮灰,但很多事禁不起推敲,他這個人設就好像是為作死而作死,為炮灰而炮灰,根源性的動機是什麼,沒人知道。
嗡嗡,手機震動,一個陌生的号碼打來。
田阮點了接通。
“田遠你膽子肥了啊?不想想你媽還在醫院等着幾十萬的醫療費,敢挂我電話,敢拉黑我,你他媽活膩了是吧?”
田阮:“你誰?”
“我他媽趙铨!”中年男人氣急敗壞地狂吼亂叫,“你他媽攀上高枝就想飛?我他媽告訴你沒門!你媽的命捏在我手裡呢!”
田阮就跟聽繞口令似的:“到底誰的媽?”
“你媽!!”
“我有媽?”
“……”趙铨怒罵,“你個混賬玩意,攀上虞驚墨,連自己媽都忘了?”
田阮:“我媽在哪家醫院?”
“呵呵我已經給她轉院了,隻要你給我偷一份虞驚墨電腦裡的合同,我就告訴你她在哪家醫院。”
田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是你逼我偷合同,偷資料,偷到最後一無所有。”
“别廢話,你幹不幹?”
“不幹。”
“那就等着你媽的屍體吧。”
“哦。”
趙铨沒轍了,“田遠你個小畜生!你給我聽着……”
田阮挂了電話,并拉黑。
他冷靜地分析了一下,如果他現在這個身份真有媽,趙铨一時半會兒不會動。要想不受威脅,又要保住田母的命,那就隻有一個辦法——
投案自首,坦白從寬。
偏偏這天虞驚墨下班得很晚,直至七點才歸家,劉媽的菜都熱了一遍。
當家主人沒回來,沒人敢先動筷子,田阮吃了根香蕉墊肚子。
直到院内響起汽車駛過的悶響,管家迎了出去。田阮想了想,也出去站着。加上傭人,一行人就跟木樁似的杵在門口。
虞驚墨走來,“你們罰站?”
“……”
田阮先管家一步來到虞驚墨面前,伸手就去扒他的外套。
虞驚墨避開:“做什麼?”
不知哪個傭人發出了一聲别有意味的“咿~”,打着波浪劃過空氣。
管家背過身,其他人也都自覺挪開視線。
虞驚墨眉心微蹙,低垂的鳳目寒光懾人:“不成體統。”
田阮:“??你、你外套不要脫嗎?”
虞驚墨沉默了兩秒,“我不是三歲小孩。”
田阮讨好行為失敗,收了手,“哦。”
虞驚墨卻又擡起手臂,“如果你想做這種工作,我可以給你發工資。”
田阮白撿一個打工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這就為虞驚墨寬衣,将外套整整齊齊地挂在衣架上,以便傭人幹洗。
管家扭過臉滿眼贊賞:“夫人為先生寬衣解帶,真浪漫。”
田阮:“……”浪漫你個頭。
虞驚墨洗個手,面色不改地坐在餐桌前,和“老婆孩子”共享晚餐。
吃過飯,虞驚墨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沒錯,就是那種幾乎絕版的4開報紙。平時忙完工作,他主要的娛樂活動就是看報。
網絡時代消息紛繁複雜,他需要挑出其中最具有發展前景的,而報紙無疑是最落後也是最真實的媒介,虞驚墨需要這種“真實”的消息。
虞商則在一邊吃水果。田阮面前也放了一盤,他吃了吃了橘子,與想象中不同,是非常甜的。
田阮又吃了超大顆的藍莓,也是一點酸味都沒有。他拈起一顆奶白色的草莓,這個品種,應該會酸吧?
然而到了嘴裡,有點奶油的味道。
他不信邪地又吃了一顆紅草莓,味蕾讓他的腦子産生了懷疑,這是玫瑰味?
平時田阮但凡吃到類似梅子的酸,就會眼淚汪汪,這盤餐後水果卻找不到丁點酸,田阮失策了。不過他沒有慌,扭過頭,往眼裡滴了幾滴眼藥水。
醞釀情緒,田阮小聲地叫了一句:“虞先生。”
虞驚墨擡臉看去,“……草莓好吃到哭?”
便宜兒子無語地看過來。
田阮眨巴“淚眼”,硬着頭皮拿出畢生的演技:“虞先生,我騙了你,我和你結婚,其實是為了我母親的醫藥費。”
虞驚墨不驚不動,“需要多少?”
“……你聽我說完。我母親現在被趙铨挾持,他逼我偷你電腦裡的合同,不然就弄死我母親。”
“趙铨?”虞驚墨一時沒想起來這号人。
虞商在虞驚墨身邊耳濡目染多年,對蘇市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若指掌,低低地提示:“是西城塑料制品廠的老總,前年合作過我家化妝品公司的外包裝,去年檢測時發現偷工減料,質檢不過關,取消了合作。”
虞驚墨這才有了點印象,“趙铨挾持了你母親?”
田阮:“是啊。”
“但你看着可不像傷心的樣子。”
“……我是心急。”田阮擠了擠眼睛,可惜眼藥水已經流完了。
虞驚墨拿起手機,準備撥打電話,“你母親在哪家醫院?”
田阮:“她被轉移了,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家醫院。”
“她原本的醫院叫什麼?肯定有轉院記錄。”
田阮懵了,他哪裡知道。
虞驚墨盯着他,“你母親生的什麼病?”
“……”
“她叫什麼名字?”
“……”
田阮汗流浃背了,對自己的母親一問三不知,隻有兩種可能。
一,他是天下第一不孝子。
二,他是個冒牌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