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好東西。

女孩伶牙俐齒的反駁，完全不配合調查的态度讓蝙蝠俠頗為意外。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罹患這種精神類疾病的患者缺乏恐懼感，讓蝙蝠俠的審訊受到阻礙。面前的孩子隻有十歲，在對方未做出任何犯罪性行為時他不能夠使用暴力。并且，女孩在幾分鐘前剛因為危險行為被羅賓“解救”下來。于此，蝙蝠俠緊鎖着眉。

在莉亞的印象裡，黑暗騎士永遠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皺着眉，好似身體裡流淌的不是血，而是滔天冰冷的怒火。她看見對方壓低了身體，陰影照下來，将她吞沒。莉亞梗着脖子擡起頭對上去，一副不服輸的樣子。

這麼近的距離，莉亞甚至能嗅見從對方身上傳出來鐵鏽的味道。

蝙蝠俠：“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莉亞.底比斯。”

“可以。”出乎意料，這一次女孩答應的迅速。他來不及疑慮，便聽對方補充道：“不過我需要信息交換。”

她說完，伸出手推了一下蝙蝠俠。手掌尚未接觸到對方的胸甲。蝙蝠俠反應過來，已經将女孩瘦弱的手腕掐在掌心，莉亞用力地掙脫着，聽見本就脆弱的線發出崩裂的聲音。

羅賓幾乎是下一秒立刻出現在女孩身旁的，舒緩的霧氣噴灑在傷口上，形成一層止血凝膠。蝙蝠俠松開手，迎面被一個軟綿綿的東西砸了個正着。甩動着手腕，将玩偶扔出去解恨的莉亞，哼了幾聲：“離我遠點，你這樣讓我很悶。”

蝙蝠俠應聲直起身子，空間大範圍得到解放，讓原本有些閉塞的空氣得以流動起來。莉亞繼續說道：“我可以給你們我知道的，但是你們也要告訴我你們知道的。”

“你要調查這件事。”羅賓倏地開口：“為什麼？”他莉亞就這件事，對他在警局所表現出的态耿耿于懷。莉亞隻看了一眼，并未正面回答：“這是我的秘密，但是我可以保證，我沒有惡意。所以，要和我進行交易麼？”

“你知道我們有很多種方法能得到我們想要的。”蝙蝠俠低沉地。

“你們可以試試看。”女孩帶着笃定，她像是無所畏懼。

丘比并沒有催促，它也知曉在美術室内即将孵化出的使魔是不完全體，其并不具有能夠将吻痕降落在庸碌的人身上的能力。這說明，哪怕今天放任不去處理，也不會釀成大的災禍。莉亞想到了自己的靈魂寶石，今天在房間内取出的時候，那上面已經不複最初的清澈，而在内裡淺淺的沉澱着一絲污濁。

這說明上周目消耗的魔力，并不會在循環後得到重啟。

也就是說明，如果及時将魔女找出擊敗，她遲早會因為魔力耗光而成為魔女的。

她看着眼前正在斟酌的蝙蝠俠，實際上有着自己的考量。

在進入魔女的結界以前，身為魔法少女的莉亞曾經同蝙蝠俠和羅賓有過多次的照面。

魔法少女，孵化者，魔女。

這三個名詞在蝙蝠俠的資料庫中，稍顯貧瘠。這使得莉亞，能夠在與其交易的過程中保持有利的地位，不會太過于被動。而現在事情出乎了意料，本想在美術室内以馬甲身份同兩位對話的打算，因為其主動找上門來而宣告破滅。

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所說的話，顯然并沒有什麼說服力。

甚至.......既然蝙蝠俠能夠調查出她的姓名，自然也能夠知曉她來到哥譚前種種并不令人舒适的過往。

精神病患所說的話，真的不會是胡言亂語麼？處于目的之類的，甚至連我本人都覺得非常的可疑。

莉亞自嘲的笑了笑，沒有抱什麼希望。

那邊的蝙蝠俠，結束了對這件事的斟酌。他們已經在這裡耽誤了太多時間了，莉亞這裡隻是夜巡的一環。

他同羅賓對視了一眼，對這個問題的解答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成交。”

莉亞以為自己聽錯了，她眨了眨眼睛，歪過腦袋：“欸？”

羅賓被女孩這副樣子逗樂了，他重複了一遍：“你的聽力系統退化了麼？我們說，成交。”

一瞬，懷中塞入一個冰冷而柔軟的事物。脖頸被勾環住，警惕系統甚至沒有爆發出絲毫的告誡。羅賓整個人僵硬在原地，茶香從她發縫間傳遞出來，帶着女孩無盡欣喜的聲音：

“好耶！”

目睹這一切的蝙蝠俠：“......”

真是韋恩名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