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夥怎麼沒有一點邊界感!知道他的女裝賬号有什麼用,難道想視奸他嗎?還有,這個家夥難道沒有政務要處理嗎,為什麼看起來這麼悠閑的樣子?
元頌動起刀叉就是在隐晦地請梅洛恩離開,沒想到對方不僅一副無知無覺的樣子,似乎還在津津有味地欣賞他的吃播表演。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讨厭的家夥。
元頌并不擅長喝酒,剛剛在氣頭上時無意識咽下的幹紅似乎迅速蒸騰到了頭腦中,讓他的思緒都亂了起來。
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滿腦子黃色污水的爛人,都是做壞事,憑什麼梅洛恩就是響當當的反派,而他隻能做一個小小的炮灰。
無論是在劇情裡,還是在元頌現在所在的現實裡,他做壞事的起因都是由于梅洛恩的教唆。
反派害了主角會得到主角的懲戒,可他作為引誘炮灰誤入歧途的始作俑者,卻沒有得到屬于炮灰的報複。
元頌越想越覺得不忿,看向梅洛恩的目光也越來越不善。
他決心要自己懲處梅洛恩,既然梅洛恩要他玩弄海因茨和洛倫斯的感情,那麼他也可以玩弄對方的感情。
“梅洛恩哥哥。”他故作微醺,用手撐住自己的臉,水潤眼眸直視着對面青年,蝶翅一般的眼睫微顫,讓他顯得有些嬌癡,“等到我嫁了皇帝,你又去娶誰呢?”
元頌現在和桌上用于裝飾的的戴安娜玫瑰很相像:皮膚如花瓣般柔軟,酡紅面頰同花色一樣誘人。略顯昏暗的燈光模糊了他的輪廓,營造出一種朦胧美,讓他像是依花而生的漂亮精怪。
這個話有一點歧義,好像是在單純地詢問梅洛恩的姻緣,也好像藏着另一種過分美妙的解讀。
梅洛恩被元頌的美迷了神,卻還沒昏頭,不敢奢求元頌是在表達對他的好感,中規中矩地給出了答案,“你哥哥的婚事都沒提上進程,有誰舍得抛下嫁給他的機會去選擇我。”
“你明明也是帝國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幹嘛要妄自菲薄。”元頌視線如蜻蜓點水一般在他周身劃過,“海因茨成天一張冰塊臉才沒人想嫁,你整日春風滿面的,沒能結婚是因為你不想娶才對吧。”
“或者是你喜歡上了一個娶不到的人?”元頌好像被自己的論斷逗笑,眯起漂亮的眼睛,“能讓你愛而不得的人可真少,是已經嫁為人妻那幾個姐姐嗎?或者再誇張一點,是海因茨?你想讓我把他拉下馬,然後趁蘭登家族式微,逼他和你結婚。”
“頌頌,你醉了。”面對元頌的胡言亂語,梅洛恩竟有些想笑,他知道海因茨不許元頌在外面喝酒,現在他醉成這個樣子,不知道一會回家要怎麼交代。
“梅洛恩,你和我講,你在心裡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呢?”元頌微蹙着眉,似乎很苦惱,“蘭登家族的背叛者,或是一顆任你擺布的愚蠢棋子?”
都不是,梅洛恩早已沒了和元頌初見時的那些感性,他無所謂元頌做出什麼,因為本就是他引誘元頌堕落的。
他早就想明白了,如果元頌一塵不染,隻怕他這輩子都沒有得到元頌的機會,正因他們一起卑劣,元頌才可能被他所有。
他要讓這支漂亮的、被蘭登家族藏于溫室的玫瑰自己從玻璃花房走到冰天雪地中去,再在奄奄一息時被他收容。
“我們是互利共惠的合作關系,頌頌,幹嘛要懷疑我對你的真心呢?”梅洛恩笑意依舊,“我和海因茨對你的感情沒什麼不同,我們之間的關系也還像從前一樣,我同樣是你的哥哥,絕不會害你的。”
“你說的最好隻是兄弟之情。”元頌好像真的有些暈了,恹恹地看向對面的梅洛恩,“我怎麼突然就醉了呀……你又不能送我回家,我一會該怎麼辦?”
小醉鬼,剛剛還是一副和他針鋒相對的模樣,沒想到醉了之後竟然傻得可愛。
“我沒法送你回家,但可以找個可靠的司機送你回去。”梅洛恩離開座位,半蹲在元頌身邊,“你還能自己走出餐廳嗎?”
元頌直接将手臂環上梅洛恩脖頸,迷蒙地在梅洛恩耳畔呢喃,“抱我。”
元頌的體溫、氣味和觸感在一瞬間将梅洛恩填滿,他第一次體會到心如擂鼓,怔怔地看向那張精緻側臉,從沒想過他能在這種情況下将元頌擁入懷中。
他想就這麼和元頌地久天長地抱下去,卻被元頌哼哼唧唧的嗚咽聲叫了回神。
梅洛恩笑着歎了口氣,“記得把自己的臉藏好,不然被小報記者拍到,我們兩個就要上财經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