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就交給你了。我呢,會專心對付某個難纏的家夥。不要讓我失望哦。”
“是。”
棕發青年屈膝跪地,手掌置于心口,頭深深低下,若隐若現的紫色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那麼,大鬧一場吧。讓這個無趣的世界醒一醒腦袋。”
拉斐爾站立于山頂,他卷曲的發絲在每一寸陽光中仿佛燃燒了一般,原來純粹的紫水晶也凝成了血一樣的紅色。
切斯特用舌尖抵了抵尖牙,用刺痛稍微喚醒了一些失去的理智,全身的血液在體内沸騰,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一切,深綠色的鱗片在他腮邊隐隐若現。
在他們的身後停着的巨大飛艇中,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粘膩的濕痕一道又一道殘留在金屬機身上。
……
不詳的征兆。
郁燃擡起頭看向天空,有幾隻鳥猛地飛起來,穿過樹林,扇動着翅膀飛向天空,留下一聲聲尖銳的叫聲。
“鳥?那樣子,就好像是……被什麼吓到了一般。”
郁燃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果斷跳到樹上觀望一陣。
這裡的樹說來也奇怪,大多一樣高,即使站到最頂端,也依然看不到什麼,層層疊疊的樹枝給擋了個差不多,無法從高處看到什麼,不過因為一開始另一個參賽選手粗暴的戰鬥方式,有一處地方從中凹了下來尤為明顯。
“不過從剛剛開始,就沒什麼特别大的動靜,女王蜂是結束了嗎?”郁燃仔細地看了一會兒也沒發現在空中有什麼飛起來的不明生物。女王蜂和地窩蟲不一樣,光是體型,單拎出來一個都吊打地窩蟲,再加上它那和蜜蜂差不多的黃黑色系,所以如果是戰鬥中的話很容易發現。
“其他人應該也差不多召喚了精神體,可是到現在為止除了第一個參賽者發出來的聲響外,其他人都沒有動靜。”
郁燃查看了一下地圖。
竟然隻有他自己的坐标,先前戰鬥時他還抽空看了一眼,那時候地圖上陸陸續續出現了其他人的精神體坐标信号,現在都不見了。
“是都收回去了嗎?也是,精神體存在越久,自己就會越來越疲憊。那麼,現在該怎麼辦好呢?”
因為安的迅速,所以郁燃現在除了跑久的腿有點酸之外,其他還可以。
按照先前看到的其他人的坐标來看,他們的分布相當有規律,幾乎沒有挨得特别近的,但是還是有一處地方,是空着的。
說實話,郁燃一路上是避着人走的,并不想撞上同樣的參賽者,規則上雖然不允許選手自相殘殺,但那也僅限于緻死的程度,換個詞就是在要死的範圍外随意。
人可比蟲子麻煩多了。
郁燃打定了注意在原地活動了下腿腳之後,打算往那個方向跑去的時候腕表突然響了起來,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什麼……?”
還沒等郁燃回神,腕表上方突然彈出了一個小小的投影。
是先前見過的白發青年。
畫面非常不穩定,雜音很大伴随着強大的破風聲,根本看不清什麼,郁燃還是從那頭明顯的白毛才辨别出來的。
“郁燃閣下!”
伊萬大聲地叫着。
“我在,你說。”
伊萬似乎在全速前進中,但是用身體的力量,就快到周圍的景色都看不清楚。
“不好意思,發生了異常狀态。我快速和您解釋一下。現在場上能正常聯系的隻有您一個人!蘇珊選手棄權,漢森選手失去了信号下落不明,目前道爾頓選手和赫德選手棄權但是裝置無法傳送,修和我已經前去。比賽中止,請您按下棄權看是否能傳送回去,如果不行,請您找一個地方躲起來保障自己的安全,路易斯教授正在處理,我們也馬上趕到!”
風讓伊萬的話有些失真給,不過郁燃大緻能聽清楚。因為聽清了,所以他再次點了點護目鏡,這次的地圖上出現了另外一個人的坐标,但隻是一刹那,很快又消失不見。
剛剛以為的安靜,原來是死寂。
郁燃對比了下位置,發現自己這邊隻要幾分鐘就可以趕到,近到毛骨悚然的程度。他沒有聽到任何異樣。奇怪的感覺越發強烈,讓他後背一涼。
通話沒有關,或許是全力沖刺已經讓他無暇顧及其他。
郁燃腳步一轉,手指扣在右手的腕表上。
“伊萬。你應該也看到了,現在距離最近的是我。”
“郁燃閣下!郁燃閣下!請您不要輕舉妄動!現在您最重要的是保障自身的安全!其他的……”
郁燃直接打斷,眼睛卻一錯不錯地盯着一個方向。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說的話卻不容反駁。
“如果隻是場内存在的目标,對于你們來說相比不是什麼難事,加上參賽的都是些外行,難度和安全上路易斯事先應該控制得很好,可是,還是出意外了……”
郁燃緩緩抽出腿上的刀刃。
雪白的刀刃發出森森的寒意,反射出來郁燃冷然的雙眼以及……一雙微眯的紅色眼睛。
踩在草地上的軍靴沒有發出絲毫響聲,安順着郁燃的眼睛也看向那一處,突然嘴角彎起,帶着笑意的樣子,聲音卻毫無起伏。
“都殺了,就好了吧。”
“不要受傷……安。”
郁燃的聲音有一絲微妙的停頓,但他最終還是吐出了這個名字。
“該死的……郁燃閣下!郁燃閣下!郁……”
郁燃的指尖扣了下去,伊萬的聲音戛然而止。
安的視線輕飄飄地移到了郁燃的手腕上,又很快收了回去。他的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稀松平常的表情,沒有什麼可以使他動搖。
有很多個瞬間,郁燃在他波瀾不驚的紅瞳裡看見了安活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