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一手插兜,身姿修長,白襯衫外面套着的馬甲完美地勾勒出他漂亮的腰線,整一個優雅的貴公子,絲毫看不出他剛剛拿刀和玩似的樣子。他站在外面,與剛才的房間僅僅隔了一扇沒有什麼作用的漏風木門,安格斯眯起眼睛,擡頭望見了外面的一輪明月。
“不急。”仍是帶着笑意的話語,語氣輕柔和緩,像是情人之間的耳鬓厮磨,安格斯笑着,眼裡卻是如死水般沒有波瀾。
他想起了剛剛心血來潮時搜索到的關鍵詞。
雙生子……嗎?
安格斯轉移了話題,“我還是第一次見閣下這樣短短十幾日就能将欠款利息一一補回的人,有這樣的本事,當初怎麼會沾這種東西?”
說老實話,郁燃也不清楚,當他穿過來的時候,腦中殘留的原主的記憶僅僅隻是停留在做了什麼事這點層面上,就像是一個飛快掠過的走馬燈,一張張幻燈片,記錄的也僅僅是一些人生重大轉折點和記憶尤深的大事。動機和情感……郁燃不能肯定,但他大緻能猜出來。
一個自認為高人一等的青年,不堪故鄉的貧困落後,決定去到首都一展拳腳,可是現實與理想的落差是巨大的,再此之前,alpha的身份給他帶來的永遠是别人羨慕向往的目光,但來到首都迎來的卻是嘲笑鄙夷和唾棄。
“一個f級的劣等alpha,開什麼玩笑也敢來我們這裡應聘?”
“真虧你好意思說出口,我都不敢看了哈哈哈哈哈。”
“雜種就應該老老實實呆在那裡,怎麼有勇氣來到首都的?”
至今這些話語仍然在郁燃的腦海中盤旋,惡意的嘲弄,似乎連人都不配當,劣等的alpha。
郁燃頓了下,反問了句:“你覺得呢?”
“我猜不到閣下的心思,隻是想起那天倒是個特殊的日子,您主動找底下的人搭話,是因為那個人嗎?”
詳細的資料沒有到手,安格斯當時隻是随口一問,早就被吓破膽的家夥就已經把記憶都搜刮一圈哆哆嗦嗦地全抖了出來。
不過這一問,卻是問到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屬下、屬下記得那小子當時是自己主動過來的,張口就說要貸,我當時本來想威脅他幾句的,但是那小子拿了錢直接扭頭就走了,沒過幾天他就又過來說他錢都用完了,我就順勢帶他過去了那個地方。”
“……還是老一套,找人騙光他的錢後帶他去賭場讓他,先給他點甜頭讓他赢幾把,然後繼續讓他貸讓他賭讓他輸,我說……你有沒有點腦子?”
安格斯漂亮的臉上挂着标準的微笑,但腦門的青筋暴起。
“啊……?請問……啊?”
趴在地上的人露出一副蠢得不行的表情。
安格斯深呼了一口氣,“你覺得有本事在是幾天裡還完欠款的,又怎麼會沒腦子地被你騙着欠下這麼多錢?”
那人生鏽的腦筋勉強轉了一下,繼而露出谄媚的笑容,連忙說道:“您說得對。”
安格斯沒忍住,用手按了按太陽穴,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擺了擺手。
艾利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頭發,硬生生把他上半身拉離了地面,他說:“現在,仔細回想,星曆2584年6月27日,在地下賭場你們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特别的,就是把他帶過去後我就記得他特别沉默寡言,臉色很蒼白,不過欠了錢的家夥大多都是一副早死樣,我就沒太在意,啊啊不過我記得那小子在最開始赢了幾把時臉上沒有一點笑容,我當時就覺得奇怪,就仔細看了他一會兒,他賭了沒幾把就換了個賭桌,我當時跟在他的身後就記得他挑選的時間挺長的,這看一下那看一下的,中途還撞了個人,那人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直接打了他一頓,他也沒反抗被打完後和沒事人一樣後直接挑了個賭局開始了。這小子不是我說手氣是真的爛……”
艾利沒功夫聽他胡扯,直接打斷道:“撞的人有印象嗎?”
那人愣了一下,說道:“那下面燈光太暗了,我也沒仔細看,就記得那人是個紅頭發,紮了個小辮。”
“紅色頭發?”安格斯若有所思,“你看清他的臉了嗎?”
“一開始是沒看清的,但是後面那小子把把輸的時候對面坐的就是紅頭發的。我就站在他對面,看得挺清楚的。臉長得很好,看着很年輕,眼睛的顔色我很少見,是紫色的。”
“紅發紫眸,星曆2584年6月27日,地下賭場呵呵。”安格斯一手托腮,怒極反笑,“真是厲害極了。”
安格斯不相信這是偶然。
所以他也懶得繞彎子,直接問了出口。
和聰明人對話,彎彎繞繞的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
安格斯安靜地等待了一會,聽到對面幾乎是默認的沉默,他勾起唇角,沒有不識趣地再次追問,而是好心情地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加我聯系方式吧。”
郁燃:?
郁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