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成印同學,你真的不是生病了麼?”餘知弦歪頭,手指在太陽穴輕輕點了點,“比如說這裡。”
“你!”
“噓。”阻止了對方繼續唠叨,他勾起唇角,笑容卻不帶一絲溫度,“這是最後一次,麻煩你聽清楚。我和你不熟,也不想和你玩什麼前世今生的遊戲,别來煩我。不然的話——”
他靠近,修長的手指握上許成印的咽喉,五指慢慢收緊。
用力一點。
再用力一點。
“找到了!樂姐他們在那邊!”
“靠!姓許的你離我大哥遠點!”
身後的吵鬧聲讓餘知弦驚醒,他擡頭,對上許成印蒼白的臉和不可置信的眼神。
輕輕松手,面前的人就被一道大力推得後退幾步。
周樂樂帶着幾個小弟趕到的時候隻瞧見許成印兇神惡煞地抓着她大哥,大哥背對着她看不見表情,但看背影就知道一定是受大委屈了!
她猛沖向前把人推開,護住被吓傻了似的大哥,厲聲呵斥:“姓許的你當老娘好欺負是吧?敢動老娘大哥,弄死你信不信!”
許成印面色慘白,脖子上有道紅痕,像是受到巨大打擊似的雙目無神,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但在場的人都沒空理他。
周樂樂和一衆小弟都圍着檢查“受驚吓”的人,時不時穿插幾句罵許成印的話。
餘知弦有點頭疼:“樂樂,我真的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周樂樂情緒激動,“哥你不用幫姓許的隐瞞,我們都看見了!”
餘知弦試圖轉移話題:“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學校群裡有個人加我,說是你前桌。她說你被許成印帶走了,讓我來看看。話說大哥你千萬别心軟,那傻缺肯定是想打你,我兩眼睛都看見了!老娘轉頭就…”
其實還真是他們看錯了,但餘知弦也沒反複解釋。他挺直身闆,微微低頭看着面前的少女,輕聲叫出了對方的全名:“周樂樂。”
全名像是一個信号,周樂樂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老鼠見了貓似的背後發緊,聲音卡在了喉嚨。旁邊的小弟們同樣大氣不敢出,感覺受到了血脈壓制。
世界安靜下來,隻聽得見樹葉摩擦的沙沙聲。當衆人的心被這沉默折磨的不堪忍受時,聲音又出現了。
“不要說髒話。”
溫和的聲音擊碎了奇怪的氣氛,餘知弦看也不看許成印一眼,指着返回了路率先邁開步子。
“上課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
許成印安分了兩天又卷土重來,變得更加纏人。
他說:“我不信你真的不在意我。”
餘知弦不知道對方為什麼那麼肯定他也有所謂的“前世記憶”,但在聽見這句話後,他再度爆發。
這一次他手邊有把美工刀。
他劃開了許成印的脖子,差一點,他就會殺死對方。
雖然因為及時收手傷口并不深,但還是吓到了圍觀的一群同學。
當然,大概是這個世界對他比較友好,即便是他先動得手,大部分人依舊把他當做受害者。班主任也沒說重話,隻讓他遇到問題及時找老師。
晚自習下課後,相月如往常一樣來接人。
騎車經過一道橋時,身後的人突然抓緊他的衣服,額頭貼上他的後背,悶悶道:“相月,遇到讨厭的人你會想揍他嗎?”
“那必然的。”
“會想殺了他麼?”
“脾氣上來了什麼狠話都說得出口。”他減慢速度,分了更多注意力在身後,“誰惹你生氣了?”
“一個讨厭的人。”
餘知弦安靜下來,閉上眼,将身體的一部分重量壓在相月的背上。
放狠話或許能說是情緒上頭,但真正付諸實踐呢?
他沒再問,但他知道,這不對。
一股名為“惡念”的力量從他心中蘇醒,驅使他做出偏激的行動。
媽媽,該怎麼辦呢?
他好像要變成壞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