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漂亮少年寫字寫的認真,她想起身看看他究竟再寫什麼,卻發現自己站起來都費力氣。
興許是現下時節春暖又乍寒,她沒注意就受了風寒,渾身發涼頭也開始疼了起來。沒顧得案邊少年,她起身拿起自己身邊的佩劍想要回寝宮休息,臨了還不忘記打趣一番晏連璟,說如果他在竹绾身邊受了委屈,可以随時到她那裡去。
晏連璟是什麼反應她沒注意,隻是自己身子虛浮,硬撐着步子回了寝宮,爬到了床上就立即睡了過去,不知睡到何時,身旁的侍女将她搖醒,臉上一副焦急模樣。
“靈女,家主傳召您去旭華殿一趟,景園發生了大事,有三名侍女死在了房中。”
秦末尋醒來之後覺得身體好了許多,可侍女口中的話又讓她覺得頭腦暈眩。
“我晚上去景園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啊,怎麼會這樣?”
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往旭華殿趕去,等到了殿中後才發現不僅晏家家主在,九州世家已經達到靈台的人都已經滿臉凝重的站在殿中。
竹绾依舊想不通為什麼秦末尋會和景園中的三個婢女産生了聯系,她之前猜測有人指使她們給她送來摻了月桉花的香囊,現在又看見了素雅撿到的秦末尋的玉佩,她曾懷疑是否是她的指使,但轉念一想,絕無可能。
秦末尋隻是嫉惡如仇,因為她之前曾虐待侍女才對她諸多不滿,她是靈台長老的孫女,也是世家之後,不可能會如此殘暴。
但那玉佩以及屍體中散發的香氣,怎麼也不能讓秦末尋擺脫嫌疑。
秦末尋到了殿中,恭恭敬敬地朝着幾人行了禮,還沒答話便看見晏懷君将她心愛佩劍上懸挂着的那隻碧玉流蘇拿了出來。
晏懷君他從小看着秦末尋長大,自然熟知她的脾氣秉性,他也相信秦末尋不會是罪魁禍首。但赤水的少君在場,他又不能草草了事,隻能将秦末尋喚來,問個清楚。
“末尋,你的玉佩怎麼會掉在了景園中的侍女屋内,你曾去過?”
秦末尋抓了抓腰間佩劍,這才發現自己的那條流蘇早就不見了蹤影。
“我是去過,但是後來身體不适就離開了,什麼景園中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晏望舒歎了口氣,解釋道:“景園中侍候绾仙主的三個婢女今晚被殺害,三個人全被剝了皮,死相慘烈。而在那房間中發現了你的玉佩,以及他們的身上還殘留着晏家法術的味道。”
秦末尋睜圓了眼睛,道:“所以你們在懷疑是我做的?”
“怎麼可能是我,我雖然今晚确實在景園,但我與她們無冤無仇,我何必害她們,更何況如此殘虐的手法怎麼可能是我所為。”
秦末尋急火攻心間看見了立在一旁的竹绾,連忙指着她說道:“最該懷疑的不應該是她嗎?她之前是如何對待行宮中的婢女的,我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晏望舒道:“绾绾今晚一直與我們在一起沒有時間回景園,況且绾绾是雲澤人,她根本就不會靈台的法術。”
這時候晏望舒為竹绾說了句話,她也不知道為何心裡像是湧出一股暖流一般,讓她安定非常。
那是原身還沒有消失的感情嗎?
秦末尋傷心難捱,語氣中都漂浮着一絲酸楚,“連少主你都開始向着她了。”
“沒錯就是我幹的,證據都已經指向了我,我百口莫辯。”
秦末尋帶着一身怒氣看向端坐在殿中央的晏家家主,眼眶已經通紅。
衆人一陣唏噓,隻有晏望舒還保持着對秦末尋的信任,“末尋,現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這是三條人命!”
“你又怎麼覺得是我任性呢?你都說過不是竹绾所為,那麼不是我還能是誰呢?我爺爺已經閉關修煉多年,現在外面已經沒有人願意為我說話了。”
秦末尋憋着眼中的淚又看向了晏懷君,“家主還需要猶豫麼,不應該快點把我抓起來關進思過崖嗎?”
晏懷君負着手從座位中站了起來,他也知道秦末尋說的是一時氣話,可她這一番話也同樣将他氣得不輕。
雲澤、赤水和東滄的世家子弟皆聚在當場,秦末尋自己承認了是她所為,他又怎麼可能不做出懲罰。
“既然如此,就先将靈女帶到思過崖吧,末尋也應該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脾氣和自己今日所說的這番話。”
秦末尋就這樣被帶離了旭華殿,晏懷君心神俱疲,便先行一步回了寝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