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蘇媛媛跟在舒然後面止不住的感謝她,餘光卻悄悄留意着席策遠。
都是一個大院的,她自然也認識席策遠,但也隻是認識。
除了舒弈,席策遠基本不跟大院裡的其他同齡人來往,在别人眼裡的很是神秘。
蘇媛媛偶爾在大院裡碰見他,看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俊臉時,都會迅速低下頭假裝找東西,一直到他走過去。
今天這事卻讓蘇媛媛對席策遠有所改觀,覺得他不像看上去的那般可怕。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聽到舒然的話。
見狀,舒然聲音大了些:“蘇媛媛。”
“啊。”蘇媛媛回神,忙不疊的問:“然然你說什麼。”
舒然注意到蘇媛媛在觀察席策遠,忍不住蹙眉,這都跟他們一路了,還要跟到什麼時候。
用不耐煩的語氣跟她說:“你趕緊回去,别再跟着我們了。”
說完,舒然拽住席策遠胳膊,帶着他悶頭往前走。
席策遠垂眼看着她氣鼓鼓的側臉,邁腿配合她的步伐快步離開。
蘇媛媛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還要跟上去,結果剛擡腳就收到席策遠投來的冰涼眼神,将她凍在原地。
快走到一号車間辦公室時,舒然放慢腳步回頭張望,見蘇媛媛沒再跟上來,她才停下松了口氣。
舒然走的有點發汗,白軟的臉頰泛起紅暈,她放開席策遠的胳膊,一邊給自己扇風一邊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去綜合辦了?”
“看到了。”席策遠在車間的時候看見她往四号車間走,猜她要去綜合辦,做完手頭工作就找過來了。
“進去吧。”
“嗯嗯。”
舒然一個人在辦公室坐着吃舒弈櫃子裡的核桃酥。
沒一會,辦公室外來了兩個有說有笑的穿着青色學徒工裝的年輕人,他倆一進門就注意到了角落裡的那一抹鵝黃人影,表情很是茫然。
舒然自然也看見了他們,沖他們點點頭,剛要打個招呼,席策遠就回來了。
他手裡拿着一個杯子,繞過那兩個年輕人把杯子放到舒然手邊。
舒然見這杯子還是之前那個,端起來喝了兩口。
這番動作很是自然,兩個年輕學徒看的一驚。
“組長。”
席策遠“嗯”了一聲,
其中一個學徒壯着膽子調笑說:“組長,這你對象啊?”
舒然水還沒咽下去,被這話吓的一嗆,捂着嘴瘋狂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
席策遠也一怔,随後立馬解釋:“不是。”他見舒然咳得厲害,走過去輕拍她的背。
不知是因為咳嗽還是害羞,舒然臉上泛起大片潮紅,淚眼朦胧的看着皺着眉頭給她拍背的席策遠,擡手擺了擺,表示自己沒事。
知道說錯了話,那年輕學徒立馬道歉逃跑,“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先走了。”
他們走後,辦公室的氣氛開始詭異起來,舒然臉熱的發燙,幹脆趴在桌子上,頭埋在胳膊裡調整心情。
外面機床的作業聲一陣一陣,辦公室裡很是安靜,席策遠專注的翻看跟機械相關的書,忽然聽見旁邊傳來清淺的呼吸聲。
舒然又睡着了,也又做夢了。
這一次夢到的還是席策遠。
夢裡的席策遠坐在桌前,手拿着鋼筆往一張信紙上寫着什麼,寫了兩行後就停下筆,拿起手邊的毛了邊的筆記本翻看。
舒然拼命湊近,看見那信紙上寫的是:
家中安好勿念,你在青縣好好照顧自己,缺東西就寫信告訴我,我下個月給你寄過去。
舒然有些詫異,青縣,那不是書裡她下鄉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