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回身招呼跟在他身後的幾個人,“快來!我找到王子了!”
一群觀衆魚貫而入,讓本就狹小的酒館内部顯得更加擁擠。
搏擊比賽這時恰好分出勝負,臉上有疤仿佛屠夫一般的男人,一拳将對手砸趴在地無法起身。他高舉雙手,手臂上青筋暴突,口中發出野獸一般的呼号,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那個赢家。
其他無賴和酒館裡的客人們紛紛跟着一起高呼,為他的勝利慶祝。
癱在椅子上的王子也站起身,對眼前的鬧劇非常滿意的樣子,高舉酒杯,“敬勝利!”
“敬勝利!”全場應和,所有人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整個酒館的氣氛熱烈而歡快,大家一起唱着祝酒的歌謠,甚至有客人爬到餐桌上跳舞,但時緘卻皺起了眉。
一般來說,為了不影響演員的狀态,表演過程中用到的酒都不是真正的酒,而是水。
可問題是,這座劇院裡的水不能碰。
水裡有東西。
時緘根據演員們的描述推測,水裡恐怕存在着某種寄生生物。他猜這種生物就來自于劇院外那片一望無際的黑湖,在時空重疊的時刻,順着排水管道進入劇院内部,污染了劇院裡的飲用水源。
那幾位“瘋子”演員清楚的知道水裡有東西,但他們在表演中沒法控制自身行動,隻能眼睜睜的喝下一杯又一杯古怪的水。
酒館裡所有人都在舉杯痛飲的時候,他們這些觀衆就顯得格外突兀,時緘看到王子歪了歪頭,低聲吩咐夥計幾句。
不一會兒,夥計舉着一個托盤走到時緘等人面前。
“門口的朋友們,一起喝吧。”王子的語氣慵懶又随意,帶了些上位者恩賜的味道。
托盤在他們面前轉了一圈,每個觀衆都興高采烈的拿起一杯酒,最後一杯被送到時緘面前。
時緘沒接。
他當然不要喝,他可不想身體裡長出什麼奇怪的東西。
夥計卻沒有離開。
“門口的朋友,一起喝吧。”王子又說。
明明說着一樣的話,但王子的氣場變了。
他站直身體,居高臨下,聲音裡已經沒有一絲溫度,帶着隐隐的威壓。那張蒼白面具上空無一物,時緘卻覺得他在看自己。
旁邊的一名觀衆用手肘戳了戳時緘,“喝吧,攻略裡說,這段請喝酒的互動很難得的,演十場才會有一場,我們運氣好。”
時緘可不覺得這是運氣好,他覺得王子在針對他。
侍衛也已經轉向時緘,一隻手按在佩劍上。那群無賴更是明顯,兇惡的眼神如殺豬刀般在時緘身上割舌剜肉。
時緘不爽了,這是不喝就不放他走的節奏啊。
行吧,喝就喝,但是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喝。
時緘接過托盤上最後一個杯子,走向酒館的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