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灰姑娘嗎?
瘋子們害怕水,連休息區裡提供給觀衆的雞尾酒都能把她們吓得瑟瑟發抖。
可是為什麼?是什麼讓瘋子們如此怕水?
仙女教母抱着頭喃喃自語。
“不要、不要過來……水裡有東西……”
如同為了印證仙女教母這句話一樣,酒瓶中突然傳來“咚”的一聲。
那聲音好像頑皮的學生用籃球砸窗子,又仿佛是有人走路時沒注意,一頭撞上玻璃門。
總而言之,酒瓶裡有東西,撞在了瓶壁上。
仙女教母吓得整個人彈簧似的跳起來,手足無措不知道能躲到哪兒。
時緘可不慣着這些靈異現象,他走過去拎起酒瓶,調酒似的劇烈晃動。
直播間裡從剛才起一直專心緻志跟着時緘過劇情的彈幕,終于又活泛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頭都給怪物晃暈。”
“神話生物:說出來可能沒人信,我被甩得滿頭包QAQ”
“這位學弟,請給反派一點應有的尊重。”
時緘拿的是一瓶朗姆酒,裝在棕色不透明的酒瓶中,從外面看不清瓶子裡有什麼。
但如果瓶子中真的有東西,搖晃總能聽出來。
然而,除了液體震動發出的嘩嘩聲響,其他什麼也沒有。
時緘又将酒水倒出,裝滿了他帶過來的幾個杯子。很普通的平價朗姆酒,沒有任何異樣。
既然聲響不是從酒瓶中傳出,那就是……
時緘看向他剛才随手擺放酒瓶的位置。
大化妝間的牆壁上裝了一排化妝鏡,酒瓶正好放在兩面化妝鏡的間隙之中,背後就是牆壁。
那聲音莫非是從牆裡傳出來的?
時緘湊近牆壁,果然聽到了不一樣的響動。
嘩啦嘩啦……咕嘟咕嘟……咚——
順暢的流水聲中夾雜着某種物體翻湧的聲音,間或還有時緘剛才聽到的撞擊聲。
這是……牆中的下水管道在排水?
時緘聽說過一種對靈異現象的解釋,說大半夜聽到樓上傳來硬币掉落的聲音,那其實是下水管道的回聲。
咚咚的撞擊聲逐漸密集,仿佛牆裡藏了一個人,不怕痛似的用額頭機械撞擊牆體,直到頭破血流。
時緘直起身,掂量幾下手中的空酒瓶,覺得不稱手,轉而走出門,在演員們看戲一般的目光下,走進茶水間,拿起那根被拆除的水管。
雖然比不上撬棍,但也算是物理學聖器。
重新回到大化妝間的牆壁前,時緘附身上去仔細聽了聽,确定好下水管道所在的位置後,擡起手中的小水管,猛敲一通。
聲音的傳導是相互的,液體是比空氣更好的傳音介質,下水管道裡那玩意兒不停擾民,就别怪他也騷擾回去。
這招是時緘從他的合租室友那裡學來的。
時緘的戶口本上隻剩他一人,學費全靠自己掙,假期打零工時隻能租最便宜的合租房。合租室友告訴他,他那間屋子之前住的是一對小情侶,經常半夜辦事吵到隔壁,室友受不了,就在小情侶辦事的時候跟着他們的節奏敲牆,給他們伴奏,沒敲幾次小情侶也受不了了,就此偃旗息鼓。
彈幕被時緘這招逗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他敲的是《好運來》!”
“大家好我是神話生物,我罵罵咧咧的走了。”
“水怪亦未寝,相與步于管道。”
“卧槽我寝室的牆響了,隔壁寝室傻逼啊!”
時緘一頓暴力輸出,把牆都砸出幾個坑,驚得大化妝間裡的一衆演員差點以為這個新來的小夥子也瘋了。
可惜時緘是個體力弱雞,沒堅持幾分鐘手臂就酸痛得不行,他氣喘籲籲的停下來,再次附耳上去聽。
牆中隻剩平穩的流水聲。
時緘招呼仙女教母,“沒事了,水裡的東西跑了。”
仙女教母一臉看珍稀動物的表情看着他。
時緘: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十分光輝偉大,不用太崇拜。
“現在可以跟我說說,這座劇院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嗎?”時緘一個人站在大化妝間中央,溫溫柔柔的微笑,倒顯得好像他才是劇團裡正兒八經的演員。
國王搶先開口:“什麼都沒有!别聽這群神經病瞎說,都是些瘋子的胡話。”
“你在說什麼屁話!你以為你藏的很好嗎,你和我們一樣怕水!”仙女教母毫不客氣的怼他,“自欺欺人有意思嗎?啊?麻痹自己無事發生,就能正常活下去了嗎?老闆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啊,他許諾你什麼,讓你這樣替他粉飾太平?”
仙女教母語調誇張,手舞足蹈,像在演出一場瘋狂的獨幕劇,“我們劇團被詛咒了!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你的好老闆把你害死了!”
時緘很欣賞仙女教母這股什麼都敢往外說的勁頭,但她着實有點瘋,時緘隻好站到吵架的兩人中間安撫,“别氣别氣,氣出病來無人替。姐姐,你跟我詳細說說,詛咒是什麼,和老闆又有什麼關系?”
仙女教母憐憫的撇他一眼,捏捏他的臉蛋,“小夥子,趁你還能跑,趕緊溜吧。這個故事很長,牽扯好幾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