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劍坪上,身材高大的壯漢捏着沙包大的拳頭,向着荊飲月一拳轟來。
此人怒火沖天,勢不可擋,來勢洶洶,把觀劍坪上其他人都吓到了,紛紛停下練劍,驚歎視線看向來人。
什麼人這麼猛啊?
荊飲月劍勢一變,平平推出一道劍氣,以四兩撥千斤之勢将來人的拳勁撥歪了半寸,那拳風擦着他的臉飛過,掠起他幾縷鬓發,重重砸在觀劍坪的地闆上。
轟然巨響。
青金石的地闆四分五裂,泥土飛濺,以拳風砸落的地方為中心,附近的地闆盡數粉碎,蛛網般的裂痕擴散開,半個觀劍坪都受到波及。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跟着震了一下,這等強悍的實力,令在衆人陷入沉默。
荊飲月看着緩緩降落在自己對面的人,足有兩米多高,身材壯實,虬勁的肌肉幾乎撐破衣衫,他長相周正,粗眉大眼,站在對面就像一堵牢不可越的高牆。
他的拳頭緊緊捏着,眼中冒火:“你就是荊飲月?”
荊飲月皺眉:“你是何人?”
壯漢将自己的拳頭捏的咔咔作響,不容分說又是一拳過去,“老子打的就是你!”
荊飲月提劍相抗。
他們兩人一個勢大力沉,一個飄逸揮灑,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打起來精彩紛呈,周圍弟子們都圍過來看。
“好重的拳!這一招伏虎式竟然可以用得這麼快,學到了。”
“荊師兄真不是人吧,這也能躲嗎?”
“不愧是師兄,換我上去我肯定臉接了。”
“啧,那脖子上得有個碗口大的疤吧?”
一群劍修看得津津有味,研究雙方的出招和反制,贊歎竟然有人能跟荊師兄打到這個地步,勢均力敵,不相上下。
沒有一個人在乎這人是哪來的,為什麼要打他們師兄,在衆弟子心裡,師兄是不會輸的。隻要打得精彩,那就是好比試。
招來式往,荊飲月始終留有三分餘力,對面的人越打越火大,怒道,“你為什麼不還手?!”
荊飲月問:“你先說為何要打人?”
壯漢:“你欺負小溪!”
荊飲月斂起劍眉,“你是說遊溪?你是她什麼人?”
壯漢:“關你屁事!”
荊飲月:“誰告訴你我欺負她了?”
壯漢:“我親耳聽到,還能有假?!”
他捏起拳頭,還要再打,忽聽遙遙一聲喊:“義兄!”
壯漢猛地回過頭,見遊溪正快步往這邊跑過來,他青筋暴起,怒火中燒的臉立刻換了一副表情,變成了和風細雨,粗犷的臉上堆起了笑,“小溪。”
遊溪小跑到壯漢面前,小聲問:“哥,你怎麼來了?”
聽着她軟軟的聲音,壯漢連诶了兩聲,大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才拍了拍她的頭,“小溪,長高了。”
眼前這高壯男子,是遊溪的義兄,蛇族族長之子,巴道天。
遊溪與蛇族族長一家本來不熟,她被接回蛇族時,是巴道天告訴她,她爹和族長是結拜義兄弟的關系,以後他就是她的義兄。
在蛇族這些年,義兄對她極好,可他畢竟管不到遊家的家事,能幫到遊溪的也有限。
“聽說那兩個老東西來了,我擔心他們欺負你,就跟來了。”巴道天甕聲甕氣的說。
誰知他來了玉山宗,就聽說“遊溪給荊飲月送花被拒絕”什麼的,他頓時來了火氣——他妹妹送花,姓荊的竟然敢拒絕?也太不識好歹了!
他二話不說找了過來,先把這人揍一頓再說。
“妹妹,是不是他欺負你?”他指着荊飲月。
隻要遊溪一句話,他就能沖過去跟對方拼命。
不遠處,荊飲月執劍而立,周身劍氣未散,俊美凜冽,讓人移不開眼睛。
巴道天來勢洶洶,他也半點不虛。
“不是,哥,你誤會了。”
遊溪覺得很難三言兩語跟他解釋清楚,眼見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對荊飲月點了點頭,拉着巴道天走了。
她沒說話,心中卻不禁暗暗佩服荊飲月。
她這位哥哥可不簡單,現今的蛇族族長原形是紫晶蟒一族,身為族長之子,巴道天身上有一半巴蛇血脈返祖,巴蛇是上古傳說的大妖,巴道天生來與衆不同,力能搬山、口可吞天,族中所有年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荊飲月卻能和他打個有來有回。
本來她聽說有個兩米壯漢去了觀劍坪找荊飲月的麻煩,猜到可能是她義兄來了,還暗暗擔心,荊師兄傷才剛好,會不會打不過,沒想到……
她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在哥哥手下不吃虧的。
遊溪在感歎時,歲舍同樣歎為觀止,湊到荊飲月身邊:“師兄,那壯漢什麼來頭?看着好猛啊!”
他摸了摸脖子,感覺自己這點水平,若是對上了他,恐怕會被他三兩下扭斷脖子。
荊飲月低頭看着虎口處裂開的新傷,眸色漸沉。
這人确實帶給他很強的壓迫感,他能感覺到,對方未盡全力。
更令他在意的是,這人明顯是隻妖,他的洞察之眼,卻看不穿對方的真身。一個烏九明就夠讓人不爽了,現在又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