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煉前一天,遊溪揣着心事,走進飯堂。
玉山宗弟子試煉每半年一次,原本日期定在七日後。執戒堂組織試煉的長老們卻将之提前了幾天,這其中肯定有左長老的手筆,他想趁試煉之際将她和荊飲月滅口。
另外,落月天書所示的第一段劇情,也發生在這次弟子試煉中,她不得不有所準備。
“小溪,多吃點排骨。”
打飯阿姨把滿滿一勺排骨倒進她的食盒中,露出慈愛笑容:“瞧你心事重重,有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李姨開導開導你。”
“謝謝李姨。”
遊溪長着一張讨人喜歡的臉,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八歲小孩,可愛得無往不利,上山才幾天,就收獲了打飯阿姨的喜愛,每次飯盒裡的菜都要比别人多一倍,還總是叮囑她多吃才能長高。
遊溪想說,她作為一條蛇妖,已經活了好幾十年,說不定比阿姨的年紀還大。
她将飯盒的蓋子蓋好,飯堂人來人往,比大學食堂還熱鬧。弟子們都還未辟谷,飯堂既是吃飯的地方,也是重要的社交場合,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各院的趣事八卦。對于遊溪這種社恐來說,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呆的地方。
從不在這裡飯吃,每次都是打包帶走,回自己房間吃。在她看來,打擾别人是種罪過,跟人交流是種折磨。
她像是做賊一樣,拎着食盒飛速離開,一路埋頭猛沖,生怕遇到任何熟人,就算是遇到了,也要假裝沒看見。
不然要停下來打招呼,也太尴尬了。
她這次運氣不錯,前腳剛走,師兄師姐就來了,他們這次并不是來找她的,幾人交換眼神,不着痕迹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荊飲月。
荊師兄和他的師弟歲舍坐一桌,歲舍吃個飯也安靜不下來,上蹿下跳的,惹得周圍人頻頻注目。
荊飲月将筷子一放,歲舍一條腿搭在凳子上,往嘴裡塞排骨,含糊道,“師兄,你就不吃了嗎?”
他意有所指道:“飽了。”
歲舍毫無自覺,邊啃排骨邊沖他揮了揮手:“師兄慢走。”
荊飲月無語,起身離開。
雲蕪和花任酒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雲師姐朝傳音符傳音:“注意,荊飲月馬上就要出去了,速度準備。”
“放心,師姐。”
“敢哄騙小師妹,這次絕對讓姓荊的吃足苦頭!”
“狠狠教訓他一頓!”
弟子們幹勁滿滿,花師兄有些憂心,“這家夥畢竟是含光院第一,咱們真能對付他?要不還是算了?”
“你怕什麼?”雲蕪哼了一聲,“看不起我設下的陷阱?别說是荊飲月,含光院長也照坑不誤!”
“……”
花任酒摸了摸鼻子,他師妹還是一如既往愛說大話。
這時,荊飲月已經走到了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往他們這一桌看了一眼。
花師兄差點吓掉了手中的筷子,雲蕪從椅子下踢了他一腳,低聲道,“師兄,你心虛什麼,想被他看出來嗎?正常一點。”
花任酒強做鎮定,沖着他笑了笑。
荊飲月面無表情,隻當沒看見,直接走了。
“這——”花任酒氣得夠嗆,“你看見了嗎?這家夥可真裝!怎麼說我也比他還早兩年入宗,他還得叫我一聲師兄呢!”
雲蕪幸災樂禍,這下看他還裝不裝好人。
“師姐,他出來了!”
“動手!”
傳音符那邊傳來砰砰的動靜,應該是埋伏的人動手了,兩人趕緊出去看。根據他們的調查,荊飲月生活極有規律,他吃完飯後,固定會走一條小路回含光院,這路上人煙稀少,正适合埋伏。
他們一路設下了重重陷阱、八卦陣法,不怕困不住他,等他陷入迷陣,再将麻袋往他頭上一套,痛揍他一頓!
雲蕪已經交代過了,不要手下留情,最好将人打得鼻青臉腫出出氣。兩人一路設想着荊飲月的慘狀,走到那條小路一看,當初傻眼了。
沿路留下的陷阱、陣法,都被一道極其霸烈的劍氣摧毀,埋伏的一群人倒在道旁哀嚎,她借來的那個麻袋——本是水火不侵,刀槍不壞的中品法器,也成了兩塊破布扔在路邊。
雲蕪都來不及心疼麻袋,那負責套麻袋的弟子模樣凄慘,鼻青臉腫,像被人揍了一頓,正嗚嗚大哭。
雲蕪:“荊飲月把你們這麼多人都給打了?”
弟子:“不是,是反彈咒……師姐,他一個劍修,為什麼還會法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