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怎麼看都是她賺了。
說完家長裡短,玉夫人還問了些夏眠工作上的事,比如在宣傳科下的文化經濟發展部做得怎麼樣,開不開心,有什麼發展規劃之類。
等太陽都落山了,天邊隻餘一層薄薄的餘晖,玉夫人手裡的小水桶也沒了水,但還有幾盆花沒有澆水,她想去接水,夏眠自告奮勇的接了過來。
花園旁邊就有個水龍頭,還接根長長的水管,給草地澆水的時候就直接拿着水管就行,但給花澆的話玉夫人還是喜歡接了水再自己澆。
夏眠把水管放進小桶裡,扭開了水管。
等了會兒也沒見水管出水,她有些疑惑,腦子一抽,拿起水管就看了眼,想看看是不是堵住了。
沒成想剛拿着水管對着眼睛,一股冷水就驟然噴出,隻把夏眠噴了滿頭滿臉。
“……”
“哎呦——”
玉夫人趕緊過來把水龍頭關了,看着夏眠落湯雞的樣子又心疼又好笑:“你呀,幹嘛把水管對着自己。”
夏眠尴尬得腳趾抓地,隻覺得自己要不有空去寺裡拜拜,最近也太衰了。
還有什麼比第一次去認家門在嶽母面前被水管澆了個透心涼還要丢臉的事嗎。
“快快快,快上去洗個澡換衣服。”
“沒事,天氣熱,不礙事的。”夏眠扯了扯身上的濕衣服,臉紅紅的。
“什麼不礙事,剛出院沒多久身子還虛着呢,快去快去,别着涼了。”玉夫人直接把夏眠推上了樓。
“你身材和琅清差不多,沒帶衣服也沒事,就穿她的就好。”
等夏眠光着腳踩在玉琅清房間進門的地毯上時,她咬着唇,又扯了扯身上因為濕水後黏在身上的衣服,有些無措的看進去。
玉琅清還在窗邊,屋裡昏暗,她隻開了盞落地燈,暖黃的燈光照在她身上,整個人美得如一副仕女圖。
反觀自己,衣服濕哒哒的,頭發也濕成一縷一縷,甚至腳上還沾着泥。
玉琅清聽見開門聲從手機裡擡頭看過來。
穿着淺藍色連衣裙的人,裙子濕了大半,沾在衣服上,凹凸有緻的身材一覽無餘。
眼睛也濕漉漉的,像是離家出走後遭受了社會毒打的小貓又跑回了家,可憐兮兮的站在門邊怯生生地望着主人。
想進門,又有顧慮。
玉琅清皺了皺眉,把手機放旁邊一放,起身走過來:“怎麼弄的。”
她記得她家裡也沒有池塘吧,就有一個假山盆景裡面有點水而已。
“我……”夏眠難以啟齒。
玉琅清也沒要她一定回答,進浴室裡扯了塊浴巾出來,包住夏眠擦了擦她腦袋上的水珠,又蹲下來。
夏眠吓了一跳,整張臉都是紅的:“我,我自己來吧。”她拿過浴巾自己擦了擦腳上的泥。
玉琅清起身,去衣櫃裡拿了件睡裙,想想又在小格子裡拿了套白色的小衣:“内件是新的,睡裙是舊的,但都是幹淨的。”
夏眠拿着浴巾遮在自己胸前,低着頭嗯了聲,接過衣服進了浴室,等把門關上後,她才重重的呼了口氣。
差點,差點就自己把自己憋死了。
浴室裡洗漱台上有面大鏡子,像夏眠反映着她這時的模樣。
她松開髒了的浴巾,露出裡面被打濕的衣裙。
連裡面的白色bra形狀都看得一清二楚。
天,太透明了吧。
剛才她就是這樣……
出現在玉琅清面前。
濕濕、濕·身誘·惑嗎。
出門的時候隻想着穿得文靜淑女,看起來乖巧些,可沒想到,還要濕了不會透明。
夏眠拍了拍自己燙乎乎的臉,努力告訴自己,冷靜冷靜,已經結婚了,不用害羞。
洗了澡,洗了頭,調整了一下略勒的裡衣,夏眠又用冷水拍了拍臉,看臉沒那麼紅了,她才擦着頭發出去。
房間裡已經開了大燈,夏眠這才看清了房間裡的布局。
床很大,看起來很軟……
“……”
這不是重點。
夏眠強迫自己移開目光,玉琅清又坐回了窗邊,不過窗簾已經被拉起來了,屋裡像成為了兩個人的世界,沙發邊的小桌上多了些零食和兩杯果汁。
她很忙麼,怎麼還在看手機。
夏眠想着,慢慢走了過去。
玉琅清沒擡頭,紅唇微動:“浴室鏡子邊的櫃子裡有吹筒。”
“好。”
夏眠腳步一頓,又反身回了浴室。
她頭發過肩,吹了十幾分鐘就差不多幹了。
再次出來,夏眠心跳得快了些。
這是她第一次,和玉琅清兩個人,在同一個房間裡相處。
關系合法,關系合法。
夏眠一直在心裡默念。
出來時發現玉琅清沒在屋裡,夏眠悄悄松了口氣。
走到沙發那,玉琅清的手機正擺在桌面上,沒鎖屏還亮着,夏眠本來是無心看的,誰料一眼掃過,就看見了裡面的内容。
她在,看她們婚房的裝修?
手機裡是一些屋内的設計圖,應該是設計師發給她看的。
夏眠在沙發上坐下,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邊。
屋内是歐式的裝修風格,房間很大,床邊鋪了地毯,毛絨絨的,看着就很舒服。
嘎達——
門被人推開,夏眠看過去。
玉琅清還穿着今天的那件裙子,腳上踩着白色的居家拖鞋,手上拎着她的包,還有一雙新拖鞋進來。
她手機那些都還在包裡,還好玉琅清幫她拿了上來,不然她都不好意思下去拿。
夏眠接過,小聲說了謝謝。
玉琅清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去衣櫃裡找衣服,一邊對夏眠道:“我手機有設計師發來的設計圖,你可以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的。”
玉琅清進浴室洗澡了,她手機就擺在桌面上,等着夏眠去看。
夏眠咬了咬唇。
手機對于現在的人來說,比底褲還隐私。
底褲可以被偷,手機不能被别人随便看。
她的好朋友還跟她說過,她要是死了,臨死之前也得把她的聊天記錄都删了才咽氣。
但是現在,玉琅清叫她看,她還進去洗澡,好像不管夏眠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過了一會兒,夏眠才擡起手,點了一下屏幕,屏幕上放大的圖片立刻縮小,露出了聊天的窗口。
是和設計師的聊天界面,有很多圖片和聊天記錄,不過一般都是設計師在說,玉琅清偶爾隻說可以,或者指出哪裡她不喜歡要改。
現在好像聊得差不多了,完整的設計圖已經出來。
婚房是兩個人的事,都推給玉琅清似乎不太好,夏眠自覺也要肩負重任,就認真的看了起來。
除此之外,她沒有劃出去,也沒看其他的任何東西。
玉琅清洗完澡出來,夏眠還在認真的琢磨。
聽見動靜,夏眠趕緊放下手機,回頭看玉琅清。
她穿着和自己差不多一樣的睡裙,長發用一個鲨魚夾夾起來,完整的露出修長的脖頸,像是白天鵝。
帶着水汽的她褪去了些清冷,多了分慵懶的氣息。特别是那雙眸子,她摘了眼鏡,漂亮的眼睛沒有遮擋的呈現了出來,看得人心跳加速。
“看好了?”她随口一問,在夏眠對面坐下。
夏眠點點頭,低着頭,把手機推回去給她:“很好看。”設計師一看就是個有實力的,她也沒有裝修心得,隻有這三個字評語。
“不過……”夏眠有些猶豫。
玉琅清看着她,等着她下文。
在她專注的眸子下,夏眠結巴了。
她近視很深嗎,沒戴眼鏡看人的時候,認真得像看情人。
“那,那個……好,好像有點智智能?”
連窗簾都是聲控的。
“要是停電了,想,想開窗簾怎麼辦?”
玉琅清:“用手拉開。”
“……”
是冷笑話嗎?
是吧?
總不能是嘲諷她吧?
兩人就此安靜的玩了會兒手機,玉琅清道:“剛阿姨送了點零食上來,喜歡的話可以吃點。”
“果汁是橙汁,鮮榨的。”
夏眠應了聲,沒碰零食,就淺淺的喝了口橙汁,舔了舔唇。
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沾了水漬的唇,紅潤誘·人。
玉琅清也喝了一口,她放下玻璃杯的時候,突然撩起眼簾定定的看着夏眠。
夏眠一直在用餘光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房間裡隻有兩人,窗簾也嚴絲合縫,安靜得連心跳聲都幾近可聞。
“接過吻嗎。”
突如其來的一個問題,砸得夏眠大腦死機,她猛地擡頭,和玉琅清對視,像是沒聽清她問的什麼。
玉琅清态度慵懶随意,如同熟人見面的寒暄,用說今天天氣不錯似的語調,又問了她一次:“接過吻嗎。”
夏眠沒說話,眼睜睜的看着她俯身過來,帶着已經變得略微熟悉的香氣,近在咫尺。
又問:“可以嗎。”
夏眠嘴唇翕動,像是被人扼住了聲線。
玉琅清沒有再問,身體投下的陰影遮住了投向夏眠的光線,夏眠隻感覺唇上一熱。
冷香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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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房睡是不可能的,證都領了,也不說什麼睡床上地下了。
直到兩人躺在床上關了燈,夏眠還是暈乎乎的。
她背對着玉琅清,用手摸了摸唇。
剛才那個觸感,好像還停留在上面。
攤餅似的躺了一個多小時,夏眠也沒睡着。
又過了會兒,她慢慢地翻身,看向玉琅清那邊。
眼睛适應了昏暗的光線,她大概能看到玉琅清的輪廓,她是平躺着的,也不知道睡沒睡着。
“我……”
在黑夜裡,夏眠用氣音小聲的開口。
玉琅清動了動,臉好像側向了她。
她沒睡着。
夏眠在心裡想。
“我沒有。”
夏眠小聲的說,聲音壓得有點啞。
不待玉琅清問她這沒頭腦的話從哪裡來,她自己又接着道:“我沒有接過吻。”
夏眠看不見玉琅清的表情,隻知道自己臉上貼上來了一個溫熱的掌心。
拇指摸到了她的唇,碾了碾。
“我也是。”
聲音酥酥的。
睡前,她們又接了一次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