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越發不懂了,眉頭擰得死緊,脖子往後縮了縮,與他隔開距離。
“為什麼?你有話直說,繞來繞去的,我聽不懂。”
周衍東沉默幾秒,以一種平淡的語氣輕聲問道:“宋言喜歡你,自己感覺不到?”
程溪先是一愣,随即猛地坐起來,使勁推了推他。
“瞎說什麼呢!可再不許胡說八道,你這是造謠!剛開始我都不知道他是公司大boss,快下車時才知道的。我們就是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上下級關系好嗎!”
她吓得冷汗直冒。
在她即将入職的那所全球百強公司,作為董事長的宋言,地位之高不言而喻,程溪從未對他動過絲毫不純的念頭,并且堅信他也一樣。
周衍東笑裡透着無奈:“你還真是單純透了。”
他其實想說的是蠢透了。
程溪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半輕不重地擰他一把。
“你吃醋就吃醋,别亂說話,要是被傳出去被宋總聽到,麻煩可就大了。”
周衍東:“随你怎麼想,總之,跟他保持距離。”
程溪撇了撇嘴,點頭答應,猶豫一會兒,還是将心裡的困惑問出了口:“感覺你很讨厭宋總,為什麼呀?”
今天之前,周衍東對宋言沒什麼想法,自打看見他送程溪回來,周衍東才發現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他沒跟程溪說實話,也沒将自己所知的關于宋言的情況告訴她,畢竟那些事兒說出來,她很可能要追問自己怎麼知道的,這姑娘腦子一根筋,萬一打破砂鍋問到底,謊話都不好編,編多了還容易露餡,圓都沒法圓。
周衍東暫且不想讓程溪知道自己真實身份,關于宋言的某些事便裝作不知,隻冷冷說了一句:“就當我是吃醋吧。”
程溪不樂意:“什麼叫‘就當’?你本來就是吃醋了好嗎!”
他漫不經心敷衍:“嗯,醋壇子打翻,酸死了,你高興了吧?睡覺。”
程溪哪裡睡得着,樂呵呵左右翻身,然後緊緊抱住他胳膊,臉貼在他溫熱的手臂上。
“周衍東,我缺了二十多年的愛,感覺今晚一次性補回來了。”她閉着眼,笑容在黑暗中悄悄綻放。
活了二十二年,周衍東頭一次跟女人親近,正值年輕氣盛,孤男寡女黑燈瞎火同睡一床就算了,她還非得貼這麼近,呼吸之間,全是她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氣。
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女性荷爾蒙氣息。
血液在身體裡亂湧,周衍東渾身燥熱。
“别,你過去點兒,别貼着我。”他推開程溪。
“為什麼呀?談戀愛不就是要貼貼親親抱抱?”程溪又挨過來,紅着臉撒嬌。
周衍東往外挪了挪,程溪跟着他一起挪,最後他貼着床沿,長歎一聲,忽地轉過身子,手臂壓在她肩上。
“想好了要給我?”他嗓子已經沙啞,聲音透着壓抑。
程溪身子瑟縮一下,懂裝不懂:“啊?你、你說什麼呀?”
周衍東傾身壓過去,雙臂撐在她身側,俊臉逼近:“少來,你清楚得很。”
程溪别過頭,這人偏要使壞,她往左邊扭頭,他便湊到左邊,往右邊扭,他緊跟着湊到右邊,程溪臊得要命,緊閉着眼睛,大氣不敢出。
男人薄唇湊到她耳邊,唇瓣有意無意蹭着她耳垂。
“給還是不給,嗯?”
氣息滾燙。
程溪身子發顫,有些害怕,也有些不知名的悸動。
“周衍東,你打算認真跟我談戀愛,還是隻想玩一玩?”她聲音極小,最後一個字隻剩氣音。
男人置若罔聞,仍在熱切追問:“給不給?”
程溪陷入沉默。
空調似乎完全沒了作用,兩個人貼身衣褲都被汗濡濕。
良久,程溪終于開口,顫着聲,手也在發抖。
“周衍東,你認不認真我不知道,可我是認真的。”
她貼上了那張滾燙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