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岫邊往那邊走邊道:“稍等一下早餐很快——”
走到餐桌前,他的話戛然而止。
陶岫止住步子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張成了“0”型:隻見在餐桌前優雅落座的男人面前已經擺好了餐具,那盤子裡,是一堆整齊碼成一座小山的、狗糧……
男人對面的座位前也擺好了盤子和餐具,裡面同樣擺滿了狗糧。
陶岫腦海裡一片空白:“......?”
這是他新買回的那袋狗糧……吧?
這是可以擺在餐桌上的嗎?
霍斯這時優雅地托腮看向青年,面上是迷人的微笑。
雖然很難吃,但這一定是小家夥兒辛辛苦苦收集來的,他留他吃早餐,自己一定舍不得吃會全都供奉給他。
這麼虔誠的小家夥兒,他怎麼會讓他餓肚子。
于是他道:“坐吧,我允許你和我一起享用這些供奉。”
陶岫組織了半天語言也說不出一句話:難道這是對方的飲食癖好?
原諒他實在沒法兒用“習慣”這個詞!
但也不好對剛認識的人的飲食發表什麼意見。
陶岫面露同情地看了對方一眼,接着将自己手邊那盤狗糧推到對方面前,勉強禮貌地微笑着:“如果真的很喜歡的話,這些你也可以吃掉。我吃别的就可以!”
說着他俯身拍了下對方的肩:“額我也理解的,大家口味不一樣嘛多正常,你盡管吃千萬别有啥壓力!”
我絕對不會歧視你的!
說罷便大步走進廚房,開始做自己的牛奶+手指三明治早餐套。
廚房外的霍斯依舊單手托腮,癡迷地看向玻璃門後忙碌的青年,一邊用另一隻手拿起湯匙,優雅地将一勺狗糧塞進口中:多好的小家夥兒,甯願自己勞作獲取食物,也要把最好的全部獻給他。
多麼虔誠,怪不得他要如此執着地喚醒自己。
做到這種程度,他不介意在這裡多陪伴他段時間,以滿足他虔誠的夙願。
……
盡管看着對面的人吃狗糧自己實在有點食不下咽,陶岫還是認真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可能因為今天是周末,吃完整整兩盤狗糧後,對方看起來依舊沒有離開的打算。
于是陶岫隻能尴尬地拉着對方看電視、打遊戲,以及有一搭沒一搭地尬聊。
他從來沒有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
時間終于來到23點左右,陶岫坐在沙發上,側身看向那個奇怪的男人。
男人此時正漫不經心地站在洗衣機前,似乎在好奇地按着各種按鈕,在研究着什麼。
那張側臉棱角分明,俊美非常,眼珠像某種深紅的寶石。
其實是非常蠱人的一張臉。
隻是配合對方此時的行為,便顯得違和而滑稽。
陶岫抽了抽嘴角:“霍斯?已經十一點了,你該回家了。”
大家明天都要上班的!
說着他拎着剩下的狗糧來到雜物間門前,道:“這些也都送給你。”
霍斯可以自己吃,還可以喂給他的狗狗吃,比在自己手裡有用多啦。
一條深藍的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洗衣機内部沒入男人的衣袖間,将這個機器内部研究透徹的霍斯側過身,無比憐愛地看向陶岫:“你不必如此乖巧懂事地遷就我。”
陶岫:雖然用詞詭異但難道是在說他招待他的事?
于是陶岫眉角一跳,笑了笑:“那是我該做的。”
招待客人确實是他該做的,而且本來就是他的門給對方添了麻煩!
霍斯看着青年的眼神愈發癡迷:
明明這麼想和他在一起,卻因為擔心他随時都會沉睡的身體要将他送回家。
這個小家夥兒喚醒了他、供奉了他,見到他時卻沒有提出任何願望。
隻是這麼短暫地相處,就滿足了嗎?
多麼虔誠可愛啊。
他當然要許予他更多。
霍斯面上浮起奇異興奮的微笑,他歪了下頭開始撒謊,聲音華美而失真:“我來到這裡後那扇門就壞了,我現在的力量暫時無法回去。”
陶岫:“???”好了又壞了?
他推開門,接着睜大了眼睛:
“嗷嗚”
野狼在嚎叫。
門外是荒野!
陶岫“啪”地一聲關上門,又打開,這次是海岸。
他百思不得其解:這破門怎麼又換了一種壞的形式啊!
他第三次不信邪地打開,接着整個人都僵住了:
詭異的喧嚣人聲撲面而來。
門裡是亮得刺眼的雪白大廳,簡直看不到邊際,不斷有缺胳膊少腿的人聚集到大廳的巨大電子屏幕前,一邊交談一邊看向屏幕。
聽到陶岫開門的動靜,無數人被吓了一跳,許多張神情緊繃滿含恐懼和惡意的臉同時朝他看了過來……
陶岫:“額……打擾了!”難道他誤入了什麼萬聖節集會?
正要關上門,對面卻已經有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朝他大步走來。
“啪”地一聲,霍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陶岫身後,覆着青年的手背利落地關上了門。
陶岫一怔,側身向後看去,卻恰巧錯過男人剛剛危險至極的神情。
此時他隻是微笑着看向青年:“我說過,門壞了。”
陶岫:“.…..哦。”他歎了口氣,道:“那你今晚可以暫時睡我家的沙發。”
門壞了就隻能通過交通方式回去了,總不能大半夜趕人家走吧!
他拍了拍霍斯的肩錯身向浴室走去:“我先去洗澡,洗完你可以用浴室。”
男人猩紅的眼眸蓦然一深。
……
玩家大廳。
血紅的燈光閃爍在慘白的空間,大廳裡亂作一團,到處都是恐懼的尖叫,每個人臉上滿是瘋狂與絕望。
AI空靈的聲音響徹在每一個玩家的腦海中:
100000000000….%滋滋….危險…滋…檢測中。
系統故故故障中……
“砰”地一聲,巨大的屏幕和剛剛走向陶岫的玩家一起爆成一片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