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他那如同天空一樣藍色的眼眸,越加發亮。
他緊緊盯着那少女,如同平時尋找到獵物時的姿态,生怕對方逃走,同時還想展示自己,猶如孔雀開屏。
也許是喜悅沖昏了頭腦,他忘記了一件事。
在黑皮青年毫無察覺之際,小觸手早已在許夢嶼的指揮下悄無聲息前來,并且纏繞住了他的身軀,速度之快,力量猶如巨蟒纏繞食物似的,猛然收緊,給他帶來了一股窒息與壓迫。
如此突然的危機,讓他下意識掙紮,肌肉繃勁隆起,似乎正使用了極大的力道,可是這種反抗根本毫無意義,反而在對比之中凸顯了他的弱小。
那奇怪的東西似乎附帶着一種具備吸力的吸盤,在在纏繞的時候,緊緊吸附在他的皮膚上,拉扯着他的皮膚。
‘不要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他仿佛聽到了這句話一樣,耳邊分明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随着觸手一寸寸收緊的力度,他卻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迷離感,仿佛空氣本身都在壓迫他的肺部,窒息讓他暈眩的同時,看到了幻覺。
他似乎能看到紅發少女輕飄飄一個瞥視。
而那雙眼下還有一雙小一些的紅色雙眼,紅色占據了全部,幾乎看不到眼白,有着如同蛇一樣的豎瞳,冷漠而又銳利。
可能是由于窒息帶來的暈眩,他大腦變得昏沉,意識模糊,陽光落到身上的暖意都變得刺骨。
捆着他的東西離開了,在草地上的攀岩傳來了輕微的窸窣聲。
那邊的人早已帶着她身後的那家夥走了。
青年頗有些不甘心地眯着眼喘着粗氣。
因為這種劇烈的喘氣,他小腹也略微緊繃着,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本是健康漂亮的,而完美的肌肉上,此時卻留下了一道道被吮吸後産生的紅腫,以及被勒過的紅痕淤腫。
有幾塊地方還滲着鮮紅的血,順着他的肌肉線條往下流淌,蓋住了之前汗水的痕迹。
這讓他看起來有一種妖豔的美感。
那時的許夢嶼已經指揮着小觸手去尋找一些食物,或者是果子之類的東西。
畢竟她可以不吃東西,可懷中的小怪物可不行。
許夢嶼原本也沒打算對那個自己前來的人做什麼,隻是那雙眼睛一直看着她,掃視的目光讓她有些煩。
因此順手懲罰一下罷了。
在夢的世界之中,許夢嶼覺得自己的手段輕柔了許多,或許是因為這些世界讓她存在較多的好感。
在離開了那裡後,許夢嶼很快把剛剛那人抛之腦後。
她打量着周圍,迅速先在那兒給小怪物安置一個小窩,畢竟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家,她總該也提供一個。
如果不是沒有辦法把對方帶回去,或許在自己家裡飼養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她歎息着。
很快要到她醒來的時間了,也就是說她總會有離開這個夢的時候,在那之前得把這小家夥藏起來。
好一番找尋後,她總算找到了一個适合的洞口,這兒的氣息似乎很久沒有動物前來了。
讓萬能的小觸手把這兒整理好之後,她便把懷中的小怪物放下,并且把路途中小觸手順手摘下的果子也放在了葉片上。
許夢嶼尋思着這是否需要清洗幹淨,就感覺到對方抓住了她的衣袖。
這種速度她完全可以躲開,但是仍舊選擇讓對方抓住了。
“……你到底……是誰?”
迷迷糊糊中,十三号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他有很多想要問的事情,可每次總結起來,似乎都是這句話。
你為什麼突然出現,你想要幹什麼,你接下來要對我做什麼,你的目的是什麼……
你到底是誰?
可他還沒有聽到對方的回話,便感覺到了手中衣袖的消失。
那并非是被抽離開的感覺,而是忽然就不見了,他像是抓了一團空氣,可是空氣這種東西怎麼能握住緊緊抓在手裡呢?
她就像來時一樣,離開得那麼突然。
十三号有些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是不是太過在意那家夥了,這就是對方的目的嗎?
他仍舊能聽到樹葉在微風中搖曳的聲響,似乎還能聽到鳥兒偶爾的鳴叫,隻是身旁少了一道心跳聲。
果然每一次感受到的溫柔,總是會有代價的。
隻有疼痛的感覺不會騙人。
洞穴之中,隻留下了他一個人的呼吸聲,從平緩到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