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規定了先到先得?我可以拿心肝脾肺腎跟他換。”
“難道我就不可以?你上次搶了我的耳朵,這次居然還和我搶!”
“真是可笑,你哪有什麼心肝脾肺腎!?你光顧着折騰這張臉了!”
“折騰臉有什麼問題?我可比你俊多了!”
他們越吵越兇,從動口到動手,到後來更是扭打起來。
“你去死吧,眼睛歸我!!!”
“誰死還不一定!!!”
公爵目光飄遠,看到了更多纏鬥在一起的身影,分外兇殘且不留餘力,俨然一副你死我活的模樣。
至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還在持續向其餘賓客煽風點火。
公爵:“……”
公爵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眼見着場面越來越混亂,終于忍不住出聲制止:“各位請先停下。”
沒有人停。
殺紅了眼的怪異總是聽不進任何勸阻。
他隻能命令白影将參與争鬥的賓客強制分開,把所有賓客送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免得他們相看兩厭,再次發生矛盾。
聚會的高.潮環節戛然而止,最後剩下混亂制造者留在原地,與活動組織者四目相對,空氣一度陷入古怪的靜默。
公爵神色複雜:“你為什麼要讓他們打架?”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怎麼能夠那麼輕易就讓他們拼了命的互毆?
俞望一臉茫然:“沒有啊。”
他向對方解釋事情的來龍去脈:“我隻是提出了實際存在的問題,原本打算集思廣益,結果這些人自己先打起來了。”
公爵:“……”
公爵:“那你為什麼不阻止?”
俞望覺得這個問題好生奇怪,難道他看起來像是那種身強力壯的人嗎?
“當然是因為阻止不了,還容易被誤傷。其實在事态進一步發展之前,我已經好幾次向您眼神示意,隻是您好像沒有注意到。”
公爵一時語滞,竟無可反駁,尤其是俞望說得這麼理所當然,恍惚間讓他有種真是自己過錯的感覺。
他再次深深打量起面前的這位客人,打量了好久,眼底神色晦暗不清。
俞望:?
終于,公爵收回目光,态度恢複如常:“剛才發生的事情讓客人見笑了,請好好休息一晚,忘掉今天的不愉快。”
*****
俞望被白影侍者送到歇息的房間。
這次終于是用兩條腿走的了,他比較滿意。
沒過多久,又有人給他送來一物,聲稱是公爵先前在宴上答應給他的賠禮。
俞望接過造型精緻的拱形木盒,打開後發現裡面有一枚光潔圓潤的深藍寶石,紋理像是随風蕩漾的水面漣漪。
他眼睛一亮,下意識開始猜測寶石價值多少,但轉念想到自己還被困在這裡,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又不禁歎了口氣。
剛才委婉和公爵提了提,對方并沒有明确答複,隻讓他先休息。
猛火也消失了。
連個問的對象都沒有。
俞望感覺到口袋動了動,便将小家夥撈了出來,擱在手心裡,與它大眼瞪小眼。
“你什麼時候跟過來的?”
蟲子蹭了蹭主人。
俞望認真回憶了一下,确認宿舍那個養蟲的籠子是沒有開蓋的,而且這一路以來,他也從未感覺到衣服裡多了什麼活物。
俞望:“難道你會空間轉移?”
蟲子在它掌心裡滾了滾。
俞望:“你能帶我離開嗎?”
蟲子躺平,開始打瞌睡。
俞望決定放棄對話,也有些困了。
在他看來,這次實戰演練最大的挑戰就是累,雖然當時沒走多少層,但後來被迫體驗了一番九十九環過山車,又被石子硌了好長時間的背,疲憊感隻會多不會少。
城堡裡有熱水洗澡,這是個好消息。
床鋪的被褥似乎透着某種淡淡的腥味,不過俞望剛到鎮上的時候還蓋過味道更重的,所以倒是接受良好。
四周靜悄悄的。
俞望很快陷入了熟睡。
随着時間流逝,牆壁上那些看似普通的浮雕花紋緩緩移動起來,如同融化的蠟掉落在地,又凝聚成形态猙獰的怪影,逐漸迫近房間裡唯一的床。
蟲子率先醒來。
它有限的腦容量意識到應該要保護主人,于是第一時間弓起身體彈射飛出,朝怪影發出自認為最兇狠的咆哮——
唧!!!
雖然這動靜不比小雞崽叫聲響亮多少,但怪影還是聽見了,它稍微停一瞬,然後——
吼!!!
似乎連房間都顫了顫。
蟲子受到十足的驚吓,當即在空中360度轉體,用最快速度彈回俞望身邊,縮進他的衣服裡瑟瑟發抖。
被動靜震醒的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