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聲色地看完照片,謝不言才回消息:【發給我做什麼】
兢兢業業按時向朋友報備的林岩氣笑了,這是玩哪出啊?情深不壽?娶到手之後原形畢露?
想到這些年因謝不言的戀愛腦而受過的心理折磨和痛苦,他磨了磨牙:【你最好是見好就收哈,别以為我不知道你看見照片有多高興!】
他印象裡最深刻的一件事還是在大學的時候,那會兒晏青瀾三個月換一次男朋友,談得很不走心,剛好那一陣他分手,處于空檔期。
為了哄晏青瀾高興,謝不言專門飛國外買了雙限量版發售的球鞋,回來後連續給他發了好幾天的消息,他一句沒回,後來可能是嫌煩,直接把謝不言拉黑了。
那一整晚,謝不言都沒怎麼睡着覺,默默在陽台抽了好一會兒煙。
後半夜的時候,晏青瀾又不知道抽什麼風,把謝不言從黑名單裡放出來,隻發了一條消息:【喝酒麼】
毫不誇張地講,謝不言幾乎是原地竄起來,激動地抓起鑰匙就想走,而後又匆忙地把球鞋帶上,準備送出去。
收拾着收拾着,想到晏青瀾不喜歡聞煙味,謝不言将自己從頭到腳收拾得幹幹淨淨,這才敢出門見人。
這一番操作下來,宿舍裡的兄弟們直呼牛批,現場給謝不言封了個X大第一舔狗的稱号。
平時那麼穩重的一個人,一遇到跟晏青瀾相關的事情,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多年來也不是沒人懷疑謝不言有精神分裂症,或者腦子有毛病。
林岩想不通,多年苦守終于有了結果,謝不言這到底是在幹嘛呢?心裡指不定愛死了吧!
【跟我就别裝了哈,沒必要,都是哥們,你先前那樣有病,我都忍了,現在這是演哪出?】
謝不言自然也知道他到底是在說什麼,他低頭回完最後的消息。
【沒裝。就當我改邪歸正了吧】
【他對于我而言,已經不算什麼了】
林岩:??
多年的戀愛腦,一結婚就治好了?謝不言到底是不是人啊?
他懷疑這對剛結婚的夫夫在玩一種很新的play,而他不幸參與,莫名其妙成為了其中一環。
這兩人的操作,真是一個比一個讓人迷惑。
*
上午的課程是聲樂理論基礎,晏青瀾聽得頭暈腦脹,中午去食堂吃飯時都有些蔫蔫的。
師傅見狀,偷偷給他加了塊雞胸肉。
食堂裡零零散散有些人,晏青瀾端着餐盤随便找了個角落坐下,他吃了口雞胸肉,表情逐漸凝重。
雞胸肉是低脂低卡的優質蛋白,随便腌制一下,煎出來味道都是好吃的。
而這塊雞胸肉,可以說除了去腥,能吃到的雞胸肉本來的味道之外,其他的味道一概沒有。
蔬菜配的是生菜,湯是冬瓜湯,食材很新鮮,做法也很返璞歸真,還原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晏青瀾捏着筷子,欲言又止地望着這碗飯:……
沒有碳水的快樂,跟坐牢有什麼區别?
這時,餐桌對面忽然落下了道陰影,蹲守許久的楚林端着餐盤坐在他面前,微笑着同他打招呼:“嗨,你上午上了什麼課啊?”
有些人能稱為變态,不是沒有原因的,這需要有異于常人的毅力和堪比城牆的臉皮。
晏青瀾更吃不下飯了,他望了望四周,旁邊都有位置,可楚林偏要來招惹他,明顯就是故意的。
賊心不死是吧?
晏青瀾把天直接聊死:“上了健身課,撸鐵。”
楚林卡了下殼,謝不言望着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文藝青年,怎麼也不像是喜歡撸鐵的人啊?
“我也挺喜歡健身,”楚林繼續微笑,“你看咱們住同一層樓,也是緣分,不然下午一塊上課吧?你是跟的哪個老師,需要我給你推薦嗎?我對這兒還挺熟的。”
晏青瀾挑了快雞胸肉,味同嚼蠟地吃着,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看來昨晚你還是不夠疼。”
昨晚那點小傷對于楚林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他回去後就忘記了,滿腦子都是稀薄夜色裡,青年側身回眸的那一絕美瞬間。
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白昙,充滿了緻命的誘惑,忍不住讓人憐惜。
一股強烈的沖動驅使着他,楚林覺得自己這輩子要是不能得到他,那算是完了。
現下坐在青年對面,楚林那顆受到強烈沖擊的心髒才重新複活過來。
“謝不言,”他缱绻地喊出他的名字,“我隻是想跟你交個朋友而已,你不必這麼抗拒。”
熟悉的雞皮疙瘩爬上晏青瀾滿身,不過幸好,多虧了他機智,現下聽見對方喊的是謝不言的名字,他瞬間松快許多。
“我吃飽了。”晏青瀾端起餐盤起身離開。
食堂裡人來人往,對安全的這塊管理很是嚴格,楚林不敢當面追上去,免得起沖突。
經過對方身邊時,晏青瀾用僅有的點耐心道:“我結婚了。”
這是他最後一次對這個變态心平氣和地說話,如果下次他再糾纏,他會直接報警。
希望對方是個識趣的人。
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楚林瞳孔驟縮,用力抓住筷子。
他還沒來得及努力,竟然就讓人捷足先登了?
謝不言……謝不言!
滔天的嫉恨充滿了他的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