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埃利莫斯盯着自己的口袋看,似乎經常被問到類似問題,布蘭登一邊在褲子上的口袋中摸索,一邊熟練的笑着解釋:
“熱是熱了點,現在這天氣還好,等到了夏天确實挺難熬,但和丢了腦袋比,熱也不是太難忍。”
“穿了這麼多年,多少也習慣了。”
在口袋裡摸索了半晌,布蘭登最終也隻摸出了一隻裝着暗紅液體的小試管。
“小先生,這是抑制瘟疫的藥劑,赫特哥剛剛喝的就是這個,”
他學着赫特·艾德拉的稱呼叫着埃利莫斯,雙手捧着剩下的最後一支藥劑,毫不猶豫的将遞到了埃利莫斯面前,笑嘻嘻的介紹道:
“味道可能不怎麼好,但治療瘟疫的效果還是不錯的。”
說話的時候,他手臂上先前劃破的傷口因為長期暴露在充斥着瘟疫的空氣中,即使事先喝過一支藥劑,傷口的邊緣也出現了潰爛的痕迹。
“我不用這個,你喝吧,”
埃利莫斯瞥了一眼那道出現潰爛迹象的傷口,沒有再看那瓶裝着暗紅粘稠液體的試管,繼續好奇的看向布蘭登口袋中剩餘的小瓶子:
“那些呢?它們又是做什麼的?”
不動聲色的略微打量了一臉面前的黑發男孩,目光在他那依舊白皙沒有傷痕的皮膚上劃過,深知克制自己好奇心重要性的布蘭登沒有多問,一口悶掉最後一隻治療藥劑,開始翻撿剩下的小試管。
他手腳麻利的從一旁搬來一把還算完整的椅子,随手扯過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将一支支裝有不同藥劑的試管在上面一一排列。
“這個可以驅蟲,在衣服上灑一兩滴就行,赫特哥經常給艾德拉太太帶,他說艾德拉太太還挺喜歡這個味道;這個是外敷的止血藥,”
布蘭登如同熟練的介紹着自己商品的賣貨老闆一般:
“您要是不嫌棄,一會兒我幫您把各種都打包些帶走,都是我自己配的,不是最好的,但總歸比普通藥店買的管用。”
“這個是醒酒的,您知道,我們這種地方總有人喝多了鬧事,這東西我們少不了要用。”
說着,他稍稍将試管的木塞拔出一點,一股不臭但是詭異嗆鼻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随後,布蘭登立即眼疾手快的迅速塞緊瓶蓋,甚至貼心的扯着衣角扇了扇,驅散洩露在空氣中味道。
……
“還有這個,這個可是我賣的最好的貨!找我買的人都要排隊等好久!”
布蘭登突然賊兮兮笑着向埃利莫斯的方向湊了湊,挑着眉毛,即使周圍沒人也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您懂得——”
埃利莫斯:……?
看着布蘭登突然變化的笑容,明白了些什麼的埃利莫斯:——!!
這是我能聽的東西嗎!?我還沒有成年!
從布蘭登開始介紹他那一堆瓶瓶罐罐後,埃利莫斯已經很久沒有再開口說話了。
随之時間的推移,埃利莫斯也漸漸的緩了過來,體内代表力量的“熱流”再次逐漸凝成聚型。
黑發男孩不滿的鼓了鼓腮幫子,但最終還是閉緊了嘴巴:
——以防萬一,又要做回小啞巴了。
一邊伸手把那支裝着奇奇怪怪藥劑的試管推的離自己要多遠有多遠,埃利莫斯一邊側頭看向二樓打開的窗戶的方向:
從那裡傳來的打鬥聲音消失了。
布蘭登也注意到了酒館外消停下來的聲音。
忍着好笑,布蘭登在面前小先生那雙因震驚而瞪大的貓兒眼的注視下,将那瓶藥劑塞回口袋:
“外面沒聲了,哥應該和鮑裡斯交涉好了。”
“隻要沒有一口氣坑死哥,鮑裡斯就沒辦法搶過咱們酒館的生意——咱們的客人多少都會搭把手,賣給咱們這個人情,”
他跳上一旁的桌子,從一樓那較高的窗戶中向外看去:
“畢竟沒多少客人願意重新換一個新中介,鮑裡斯不敢和咱們——”
“等等——”
布蘭登臉上剛浮現出喜色瞬間僵住:
“軍方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