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井嗤笑道：“您可真會見風使舵，先前怎麼求您也沒松過口，現在見橋本覺醒成術師了，立刻就開口邀請。”

雙胞胎的手上還拿着簽名，卻已然開始對永井放殺氣了：“不準這麼對夏油大人說話！”

夏油傑無奈道：“菜菜子，美美子，乖一點，過來。”

雙胞胎鼓了鼓臉頰，走到夏油傑身邊。

“直人。”橋本歎口氣，無奈地看着永井，“教主大人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本來就是無親無故的陌生人，人家免費做慈善，還反過來怪人家做得不夠多，這就太沒道理了。

“幫你？他是自己需要咒靈才會拿走纏着你的咒靈，而且他本可以救你的！”永井情緒激動，“明明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直人！”橋本皺眉。

永井咬唇，别開頭去，不再說話了。

OK，歌姬想，她明白永井對夏油傑的态度是怎麼回事了，但夏油傑那麼看不起永井又是為什麼？

後藤皺緊眉頭，他一直在按手機屏幕，試圖撥打報|警電話，但始終打不出去，滿心煩躁：“沒信号嗎？打不出去！”

夏油傑摸了摸雙胞胎的頭發，輕聲哄着眼神冰冷的她們。

庇護橋本對他來說，确實是舉手之勞，他随意吩咐一句，就能解決的事情，但他先前遇見橋本的時候，橋本還不是術師，僅僅是能看見咒靈而已，他也是那些能用負面情緒制造咒靈的猴子之一。

所以夏油傑雖然拿走了糾纏橋本的咒靈，但面對永井的苦苦哀求，仍舊拒絕了橋本的入教申請，盤星教隻為術師們提供庇護。

但他一直記得橋本。

橋本的經曆，清楚地訴說着，被咒靈害得最慘的不是術師們，而是他們這些僅僅擁有看見的能力，無法轉換負面情緒為咒力，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但這些咒靈的誕生，不也有橋本他們的一份功勞嗎？這些都是該死的猴子！

可最受害，最絕望，最無助的，也同樣是他們啊！

那一段時間，夏油傑的腦子被這兩個想法填滿，理智在說以他選擇的大義，他應該敵視橋本，感情在說橋本是個好人，應該得到幫助。

夏油傑自我掙紮又自我攻擊，找不到出路，找不到一個可以真的說服自己的信念。

其實後來也沒找到出路，不過無所謂了，百鬼夜行瘋一場，愛怎樣怎樣，他已經不想思考這些了。

但可惜，他竟沒死在百鬼夜行裡。

白費了那麼盛大的葬禮儀式。

看到覺醒成術師的橋本，夏油傑是松了口氣的，這樣他就不需要繼續跟自己内耗，可以直接邀請橋本加入，給于庇護了。

但再看到橋本站在屍體旁，那般漠然的眼神，夏油傑就明白，晚了。

對橋本來說，他伸出的這隻手，已經沒有必要了，晚來的救贖不如沒有。

“對了，蘇格蘭呢？”夏油傑轉移話題地問了這麼一句，打斷了橋本和永井之間的僵硬氛圍。

“他先前出去接電話了。”橋本說。

*

與此同時，溫泉旅館門外。

蘇格蘭推開門的時候，眼角餘光撇見了一抹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