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把人撞倒,許墨連忙道歉:“對不起杜夫子,是我走路不小心。”
“沒事,不過我觀你年紀輕輕,怎麼心事這麼沉重,走路都不專心這對你太過危險,切記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是,杜夫子也要注意身體,您今日氣色太差,整個人面黃唇白。”許墨說出自己的擔憂。
面對學生的關心,讓杜夫子有些開心,無奈的喃喃:“如今呂國形勢嚴峻,國庫空空如也,偏偏袮城近來突生疾病,引得整個城池封禁,我聽聞這樣便哀哉痛哉。”
聽到這個許墨瞬間精神,低聲忙問:“疾病是否會擴散?袮城附近的城池如今情況如何?”
可是這次杜夫子不再回答,他眯眼笑笑道:“學子年幼,還不必考慮這些,望城繁華地帶,自然不會被疾病侵害。”
“我觀學子近來多有努力,府試定能拿下,如此也能去看看綏陽縣外面的世道。”
“未來的呂國,靠的都是你們這代人,我已是花甲之年該解绶喽。”說完,杜夫子就轉身離開此地。
許墨知道杜夫子不願意多說袮城疾病的事,他便沒有追上去尋問,轉身離開書院,去往西街。
明明上午時鎮上的人一個個都膽戰心驚,到了夜晚熱鬧的賣菜街卻是一片欣欣向榮。
許墨找到賣肉的,花五十文買了七兩肉,一斤淨骨頭。
這是他這段時間經常會做的事,通過偶爾的肉食,來改善家裡人的身體狀況。
買的肉多,許氏在不舍得吃,天熱也要怕放壞,于是每人都會分一兩塊。
骨頭更别說了,他特意買的大骨頭,許氏又砍不動,隻能燒滿滿一鍋水,怕湯浪費,全家人都喝的到。
許墨想到這裡,臉上揚起些許微笑,壓抑的心情變得舒暢。
雖然知道許氏并不是那種極其刻薄人,但是以前吃的還是太差,個個面黃肌瘦,如今他一點一點用小手段,終于把全家人都養起來了。
終于從街北走到街南,許墨才找到一家賣魚的,他上前詢問:“客家,你這魚多少文一兩?”
地上有三個品種不同魚,每個魚都是放在木槽子裡用水養着,可惜天太熱,好些魚都飄白肚。
“鳕魚三文一兩、黃魚一文一兩、草魚二十文一條,随便挑。”
“死活都是一個價?”許墨繼續詢問。
“一個價。”
聽到這話,許墨便指着條活潑好動且肥胖的黃魚:“這個魚我要了,你給它敲暈。”
“行嘞!你稍等。”
賣家拿起網兜就把魚網起來,大肥黃魚脫離了水,立馬瘋狂跳動起來,結果就木棍子一錘子下去敲暈,随後被穿上草繩。
看到老闆就這麼簡單的制伏魚,許墨倒是沒有驚訝,就是他在想這裡沒有袋子,他又隻帶了個一尺長的油布,要如何将這條魚帶回去。
難道就這樣和老闆一樣提着?
“我看你是個讀書人,怎麼自己來買這些?”
“剛好路過就來了。”許墨笑笑的解釋。
綏陽縣雖然不是特别大,到内裡光賣菜街都有四五個。
平時他都是在北街那邊買,因為那邊靠近宜昌書院,而這邊則是西街,他也是第一次來這邊。
不過這邊的肉和魚比北街便宜,下次他還可以來這裡買。
“老漢我在這裡賣魚十幾年,也沒見過書生來買菜,就說我們隔壁那家,他們兒子就是讀書的,那叫一個不得了,從不做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二十多歲的人,早上還要老娘給穿衣服,羞死人了。”
許墨默默地沒吭聲,看着老闆給他的魚去魚鱗甲,然後去除内髒。
“不過那個小子命不好,半年前我聽說他夜裡出去喝花酒死在花樓裡。花樓怕出事,就給扔到了護城河的支流裡,飄了十幾裡,還是收夜香的發現的呢。”
“你說他們一家可不可憐,省吃省喝養讀書人,結果還不如不省,這又費錢又費心費力的,結果人一死啥也沒落到。”
賣家見他說半天,都聽不到回話,也就閉上了嘴,趕緊把手裡的魚處理好,稱稱重就遞給對方:“三斤七兩,三十七文。”
“好。”許墨取出文錢,遞給老闆,提着魚就離開了菜街,走到路口的時候,碰巧看到賣竹筐子的。
他就去買了個三文的小竹筐,剛好可以裝下魚,省得一路上都提着滴血的魚引人不适。
……
“猴子,快過來!”
“來了來了。”
“可算是抓到了這個女人。”
“她是我村裡長的最好的女人,不說那聲音,隻是身段就遠比平常女子。”
“定能賣個好價錢!”
“二哥,咱們倆好兄弟,你賺了大錢,可要分給我一半。”
“你且盡管放心,到時候你二哥我帶你吃香的喝辣的,還差給你的一半錢了不成。”
約有七尺高的蘆葦叢邊,天上的火燒雲絢麗多彩,許墨就這清澈見底的溪水洗臉,也順便坐在石墩上歇息。
他正在看小溪裡有沒有魚的時候,突然聽到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男人交談的怪笑聲,言語間提到女子、賣錢,立馬讓他想到雅妹兒之前也是夜黑風高時被拐子抓走。
許墨撿起地上的石頭,折下蘆葦杆,一點一點的朝着聲音的源頭走去。
“這女人怎麼一直動,要不給她下點蒙汗藥?”名叫猴子的男人踹了一腳躺着顧湧的女子。
“唉,别踹傷了,到時候給銀子可是要驗貨後,傷了她,咱倆都少錢。”二哥嘴裡咬着蘆葦葉,坐在地上歇息:“蒙汗藥用完了,本來這兩天要去黑風山領,誰知道你二哥我運氣好,今天剛好遇到這女人一個人走路,這不就此機會直接抓人?還管她什麼蒙汗藥,等她晃累了,咱們兄弟倆扛上直接去黑風山,賣給大當家的。”
“嘿嘿嘿!咱們也别等了,弟弟我有的是力氣,直接給抱上走吧。”
走的越近,許墨聽的越清楚。
許墨在聽倆人要走時,心裡逐漸着急起來,可他還沒看到幾人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