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可能,牧封川橫眉冷笑,剛要開口,“啪啪”幾聲鼓掌,打斷了他。
所有人循聲望去,紛紛震驚。
“五長老!”
被稱為五長老的中年男人分開人群,走了進來。
他有着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蒲扇大的巴掌上,每一個指頭也是圓圓的,看起來像一個微笑的彌勒佛。
然這樣一個發福中年漢子,卻是牧城五大九品高手之一,也是胖子的嫡親兄長,牧易德。
隻不過,人們更熟悉的,是他拿着算盤算賬的樣子,而那标志性的金算盤,正挂在圓潤的腰間。
牧封川仔細看了看,發現他與胖子長得十分相似,不過他白,胖子黑,他九品,胖子三品,明明親兄弟,地位天差地别,也是命運弄人了。
牧易德笑呵呵走過來,對着牧封川左看右看,拍手道:“七品,十六歲的七品,賢侄,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林羅臉色越發難看,但相比牧齊玉,他已經算好的,牧齊玉整張臉猶如抹了鍋灰,霎時黯淡。
牧封川瞥了他們兩人一眼,道:“區區七品,何足挂齒。”
牧易德喉頭一哽,圍觀者紛紛倒吸一口涼氣,此言好生霸道!
莫名有種被什麼東西糊了一臉的感覺!
牧易德輕咳一聲,轉向林羅二人:“我來得晚,聽說有牧封雲失蹤的證據,需要當面對質,這樣,我做個公證,有什麼線索,直接說吧。”
林羅臉頰肌肉一跳,眼眸頻閃,看向牧齊玉。
牧齊玉咬緊牙關,用憤恨的目光瞪視牧封川。
半晌,無人開口。
牧易德眉頭一皺,正欲催促,牧封川忽地輕笑道:“他們不願意說,我來說吧。”
不管投來的眼神或好奇、或懇求、或怨毒,牧封川隻平淡道:“依我猜測,對質是假,陷害是真。”
“污蔑——”
“胡言亂語——”
牧易德眉心一跳,指尖輕彈,頓時耳邊清淨。
他對牧封川一點頭,示意繼續。
牧封川微微一笑,蹲下身,擡起牧齊玉的下巴,道:“其實,我與我這位齊玉賢侄,本不熟悉。不過,今日幸得靈光一閃,讓我看穿了他苦心積慮陷害我的緣故。”
“我與他,既無新仇,也無舊怨,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為我實力比他強那麼一丁點兒罷了。”
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大家紛紛好奇,牧封川年紀輕輕達到七品,牧齊玉莫非是六品武者?
不過,十六歲的六品武者在牧城也是少有耳聞啊,不至于心胸如此狹窄吧!
牧封川擺擺手,道:“大家誤會了,齊玉賢侄是四品武者,也算青年才俊。”
瞬間,衆人啞然。
剛才你說自己七品不足挂齒,現在說四品是青年才俊,莫非你的武者品級計算方法和大家不同?
牧齊玉聽着那些竊竊私語,兩眼赤紅,看起來像是要把牧封川生吞活剝。
牧封川笑眯眯繼續說道:“七品四品,都無所謂,重點是,半個月後繼恩堂考核,四品以上,皆有可能。”
“賢侄心心念念就是進入繼恩堂,偏偏在實力上,被我這個無父無母、無權無勢的人壓了一頭,如何甘心。”
“正好,牧封雲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如果能借此機會誣陷我,甚至令我受傷,影響考核,豈不是一石二鳥?”
“想來在賢侄心中,自己父親若泉下有知,得知他的死幫兒子更近一步,也會歡喜的吧。”
“至于真兇,誰在乎?”
牧封川輕飄飄一句,噎得牧齊玉差點兒吐血,今日這番話若是傳開,自己便成了不仁不孝不義之徒,還有何前程可言!
牧齊玉咬得牙嘎嘎作響,卻因被牧易德氣勁點穴,動彈不得。
牧易德一撫掌,道:“原來如此!果真用心險惡!”
他對牧封川道:“幸好賢侄武學高深,未讓奸計得逞,賢侄放心,無論繼恩堂今年考核花落誰家,都不會要此敗德之徒!”
“噗嗤——”牧齊玉再也堅持不住,内力逆行,沖破穴道,一口老血噴出。
他掙紮着道:“你、七品、可殺我父……”
牧封川一愣,反手指向自己:“我七品就要殺你父親,這是什麼道理?牧城不止我一個七品,難道人人都是害你父親的兇手?”
他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道:“我明白,賢侄受打擊過大,難免有胡亂之語,不過隻要挺過這道坎,焉知非福。”
“說來,我能突破七品,也是拜一個多月前遇襲所賜,生死之間,總有頓悟,賢侄以為呢……”
牧封川幽幽的目光注視着牧齊玉。
牧齊玉口中不斷湧出獻血,喉嚨咯吱作響,他瞪大眼,眼底一片血紅。
終于,繃緊的弦斷裂,牧齊玉兩眼翻白,徹底暈了過去。
牧封川慢悠悠站起,睨一眼滿臉慌張的林羅,莞爾一笑:“還要多謝五叔主持公道。”
兩隻老狐狸相互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