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人進了東廂房,又沒了聲音。
祝芝有心無力的看着。
她隻是隻老鼠......
過了許久,黑影人才重新出來。
透過枝葉,她看見他把原本關上的窗戶都打開了。
然後從牆沿邊上一個攀騰,身子“嗖”的就過去了。
見狀,祝芝不再耽擱,連忙跟在他後面。
黑暗裡,黑影人在前面飛檐走壁,有隻老鼠在房屋脊背上遠遠吊着。
一人一鼠在街道屋巷間,跑着飛着......
遭了......祝芝心中不妙的預感越盛。
跟着黑影人跑,她越跑越偏僻,也越跑越犯嘀咕。
——黑影人又跑到了他們第一次碰見的湖邊。
他想渡湖泊,去湖泊的對面。
完了完了,他會飛,自己不會啊。怎麼辦?對了,她記得老鼠是會遊泳的,可,湖泊很大,橫截面積有幾十米呢!
她可能不行......她也沒有用老鼠的身體下過水。
黑影人怎麼來的怎麼回去,留下膽怯的祝芝一個“人”在湖邊駐足,楞楞的望着他離去。
祝芝跟了兩條街,又再一次跟丢了。
停留了沒多久,她聽見雞鳴聲,心中恍然大悟。
難怪黑影人要走了。
是時間不夠,他必須得走了。
心中歎息,起碼這次她也不是沒有收獲的,時間不早了,隻能先回去,等會兒還要找吃的東西填飽鼠肚。
祝芝轉身離開湖邊,跑向趙府。
從今天開始,她的根據地就是趙府了。
等祝芝回到趙府,又去覓完食,回到東院,想起那個小孩,又去東廂房看了眼他。
東廂房裡,小孩在拔步床裡睡得香甜,小肚子一挺一挺的,嘴角邊還有一絲晶瑩的涎水。
她心想,來了都來了,也不差再多走一步。
祝芝又去爬了大少奶奶的窗戶,從窗戶爬進去,又爬上床頭。
大少奶奶也在熟睡中,母子倆看起來都沒啥事。
心中舒了一口氣,祝芝疲憊的轉身離開,認命的再次爬起窗戶,拖着渾身酸痛的身體,回到倒座房的房梁上。
隻不過,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回頭,因此也沒有注意到床上的大少奶奶眼睛似乎動了下。
房梁上,祝芝看了眼睡在炕席上的三個人,同樣的,他們睡得也很熟。
熟得(電視劇)見多識廣的祝芝,一看就知道他們可能是被下藥了。
身為下人怎麼可能睡得這麼死。
這門窗關關合合進進出出的難免有些聲音,居然沒有一個人醒來。
太小瞧她們作為奴仆的專業修養了。
她這幾天躲在房梁上都不敢發出聲音來。
不管了,先睡吧,跑了一晚上的馬拉松,累死她了。
明天再說。
“喔喔喔——”
越來越多的公雞開始打鳴了。
原本該起床的陳媽媽她們絲毫沒有醒來的迹象。
一個院子裡,主仆大大小小七個人,都還在睡夢裡。
過了小半個時辰左右,正房裡負責守夜的張媽媽率先醒來。
張媽媽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角餘光瞥見外面的天色,頓時心一驚。
這天色不對啊!
驚得張媽媽從腳踏上一個鯉魚打滾,待她回過神來,下一瞬忽的看向床榻上的主子,見主人還在夢中,心生後怕。
生怕自己剛才的行為驚擾了主子,被責罰。
見大少奶奶還在睡覺,張媽媽小心的退出房間,蹑手蹑腳來到東廂房,透過窗戶見到綠蘿還在腳踏闆上睡得沉。
氣不打一出來。
真是又氣又急,怎麼回事?自己睡過了,綠蘿也睡過了,陳媽媽她們怎麼不叫她們啊,難不成她們也還在睡?
張媽媽推開房門,先是小心的掀開床幔看了眼小少爺,無事後放下床幔。
彎下腰,準備叫醒綠蘿,怕她會出聲驚到小少爺,便伸手捂着綠蘿的嘴,這才叫醒她。
還在夢裡的綠蘿,感覺身子被搖晃了兩下,嘴鼻還被捂住了,迷迷糊糊的想要醒過來,陡然腰間一痛。
疼的綠蘿眉心瞬間緊皺,眼睛蓦地睜開來。
她眼神帶着痛楚,迷離。
是張媽媽。
神情不解迷惑的綠蘿: 張媽媽這是幹嘛呢?
面對綠蘿眼中的疑惑,張媽媽隻是無聲的張了張嘴巴,“和我出來。”
綠蘿聽話的跟在她身後,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綠蘿小聲道,“媽媽,怎麼了?”
張媽媽面色陰沉,“你自己看看天色。”
天色?綠蘿順從的仰起腦袋,下一秒,她瞪大了雙眼,瞳孔在劇烈地震。
意識到問題的綠蘿結結巴巴道,“這都什麼時辰了?我、我......”
張媽媽沒有理綠蘿,腳步匆匆的去了她們休息的房間。
倒座房有四間,從裡到外分别是澡房、儲物房、小廚房、下人房。
小廚房平常隻能用來煎個藥,燒個水,晚間主子餓了臨時下個面......
下人房是她們睡覺的地方。東院一共有五個下人,分别是張媽媽、陳媽媽、紅绫、綠蘿、花芽兒。
每晚守夜,花芽兒還小,不放心讓她守夜,都是張媽媽她們四個輪流守夜。
現在出了這麼大的纰漏,她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