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什麼時間了……
對了……今天是婚禮……副本的最後一天……
顧私病艱難搜尋着昨天的記憶,氣息不穩的喊了聲:“進吧。”
他感覺自己身體很乏力,但還是支撐着站了起來,緩緩吐了口氣
怎麼回事,非常不對勁。
“時安,我有點難受。”顧私病晃了晃身體。
“……”
“……時安?”
沒有人回應。
腦海裡沉寂到可怕,像一顆石子投入水面,沒有蕩起漣漪,最終卻隻能溺于水中。
“你怎麼也喜歡開玩笑了……”
顧私病意識到什麼,一股恐慌吞沒心頭。
時安……消失了。
他從來沒想過會失去時安,他甚至怕自己還處于小時候的那所醫院,一切隻是場虛無泡影的夢。
他也不曾擁有過那份幸運……
大女仆帶人進來的時候,發現昏暗的房間裡,新娘靠床邊倚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眼神空洞。
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棉娃娃。
她被吓了一跳,想去扶又猶豫着不敢動手,使了個眼色讓身邊人去禀告公爵。
“先生先生,您……還好嗎?”她蹲下在新娘面前搖手。
顧私病感覺有人在耳朵窸窸窣窣說些什麼,大有他不回話就不停歇的架勢。
好煩,能不能别來煩他……
他擡起模模糊糊的眼,視線定格在穿着女仆服的人身上。
是NPC,他還在副本裡做任務……
對了……他還沒完成任務……
像臨死前的旅人看見最後的故土,他在腦海裡不知疲倦的敲打着系統。
0A2被呼叫震的差點數據丢失,不知道這位宿主又在發什麼神經。
【什麼事?你……在傷心?】0A2反複擦拭顯示屏,确定沒看錯。
系統能監測到一定的宿主情緒,當然也是遊戲控制玩家的一種手段。
【我問你,這個遊戲裡的權能什麼都能做到,是嗎?】
【……是,沒有主系統做不到的事。】
【包括讓離開的人回來?】
系統以為他說的是讓人起死回生的複活卡,自信滿滿道【那當然,隻要積分管夠,這類事需要十萬積分。】
【好。】
顧私病沒再說話,系統看來确實并不知情他體内的副人格。
那麼,究竟是什麼東西,有能力把時安從他體内悄無聲息的抽離……
隻要一切還有希望就好。
他閉眼凝神,再次睜開看向大女仆時,眼裡已經有了光彩,微微歉意笑道:“不好意思,我在這裡睡得不太安甯,精神恍惚就會這樣,現在好多了。”
大女仆微愣,一旁的窗簾早已被仆人拉開,望着顧私病透藍色眼睛,她的思考呆滞了一瞬,下意識信了他的話。
顧私病沒注意到女仆的停頓,避開她想要攙扶的手,自己再次站了起來。
作勢叉腰擡手揉起額頭了,看起來真的是睡眠不足的緣故。
大女仆遲疑的放下手,一旁帶着公爵話回來的人在她身邊耳語兩句。
大女仆點頭,負責詢問道:“讓您沒睡好是我們的失職,請問需要換一套床被或房間嗎?”
“不用了,我隻是比較認床罷了,以後會習慣的。”顧私病婉拒。
“好的,實在抱歉,先生您先休息吧。公爵說婚禮推到晚上的舞會,一會會有人為您送餐食來,我們下午再來打擾您。”
話落便行了個禮,帶着一衆女仆離開了。
但顧私病卻聽到有人在門口停留了會。
等那人走後,他才虛弱走過去查看情況。
門上鎖了,裡面的人無法出去。
他又去推了推窗戶,也沒辦法打開。
為什麼要把他關起來。
顧私病沒急着想離開,畢竟一會還有人來送飯,他先去洗了個漱。
鏡子裡的他臉色慘白,看上去更像是得了什麼絕症,怪不得把人家NPC吓的。
這個該死的玩意不僅抽走了時安,還把他的體質搞更差了。
他無力的捏緊拳頭,手心上留下一排淺淺的指甲印,似是在嘲笑他的處境。
再次打開系統光屏,直播被強制關閉了,他還剩上個副本獲得的幾百多積分。
之前習慣大手大腳,現在得節約些了。
點進任務面闆,劇情四的任務仍然巍然不動的屹立在那裡。
顧私病注意到最上角顯示的公爵好感度為-100。
這是最低下限嗎,他都沒關注過它的變化,對系統承諾的特殊道具也不甚在意。
敲門聲打斷了顧私病的思緒,他撇撇嘴,都上鎖了還裝模作樣的。
“進。”
女仆很快低頭進入,将早餐放在桌邊便離開了。
食物是熱騰騰的,色香味俱全,但這是顧私病第一次在遊戲裡沒什麼胃口,填飽了肚子,算是沒這麼虛弱了。
他換了身嚴實的衣服,外面天氣悶沉沉的,感覺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