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堡的最頂端,陰暗的書房内窗簾緊拉,隻滲出絲絲微弱的光。
房間的整體采用黑金風格的奢華裝潢,但現在地上全是混亂破碎的雜物,透着危險的氣息。
主座的桌上擺放了一面純黑樣式的鏡子,仔細看去,鏡子裡未有所照之物,呈現的是扭曲腥紅的空間漩渦。
“砸東西也沒用,就像我所說的,明天淩晨十二點過後,你将永遠成為一個小孩。”
鏡子裡傳來低沉沙啞的笑聲,好像他才是放下詛咒的惡魔,自娛自樂陶醉其中。
特裡彌克斯靠坐在主位的沙發椅上,預言鏡散發出的不詳紅光同樣落在了他面無表情的臉上。
他一直很厭惡紅色。
無論是玫瑰……血液……還是他的眼睛……一切都告示着他是個肮髒可怕的怪物。
“我知道了。”
預言鏡似是不滿特裡彌克斯沒有露出慌張的反應,靜默兩秒後自顧自發笑。
“哈……你可要,把握住時間……”
畢竟,循環了這麼多回,就是為了這一次……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看看這場精彩的表演了。
……
摸魚的顧私病回到卧室,躺在仆人放置好的陽台躺椅上小憩,一塊毛毯随意蓋住了肚子。
當玩家們全員出動去尋找盛坤時,他也裝模作樣出認真參與遊戲的樣子,實際偷偷跑來睡覺。
樂子都看完了,當然是來補充睡眠哈,現在隻需要等到晚上,再避開玩家視線去頂樓就好。
眯了會感覺很舒坦,顧私病伸了個懶腰,摸出瀾秋秋給他的羽毛筆。
有點想畫畫了……
這支筆的墨水好像是紅色的?
紙……紙……找到了,系統商城有賣很便宜的白紙。
一旁是擺放下午茶的桌子,顧私病把茶具推開了些,給畫紙留下足夠的空地。
那就來試試手感吧。
是微暗沉複古的紅色,油墨充足絲滑,在白紙上像剛幹枯了的血迹,分外刺目。
他畫了一朵玫瑰,又畫了一朵又一朵……直到出現那一座花園。
顧私病皺了皺眉,把紙折成了一個最簡單的紙飛機,順着陽台乘風放飛了出去。
“隻是一支普通的筆……”顧私病有些興緻缺缺。
“哥哥,六點了。”時安提醒。
“這麼快到飯點了,不知道一會吃什麼。”顧私病感動于時安的貼心報時,當然也沒忘記一個小時後的赴約。
顧私病收拾收拾出了房間,當途經幾個女仆時,他放慢了腳步。
這次他選擇戴上了一個毛絨兔臉面具,低調的服飾并沒有引起女仆們的注意。
“……這次又打掃搬運了好多東西下來呢…雖然都壞掉了…但還是能值好多金币……”
“……公爵大人的東西你也敢拿去賣?”
“……公爵不會在意這點小錢的…在這工作可真幸福…隻是不能回家……”
“……”
直到聲音遠去,顧私病才細細思索起來。
這位玫瑰公爵确實是脾氣暴躁,揮霍無度,消耗物品起來毫不手軟。
結合起昨晚給他的印象,有點遊手好閑的意味。
但他不認為舉辦這場舞會隻是玩玩而已,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出現很緻命的危險。
想起上個副本出現的鬼怪,顧私病不難聯想到會出現在西方的生物。
白天不在晚上在,不會真是吸血鬼吧,敢情舞會上他都沒僞裝。
想着想着就到了舞會餐廳,又看見了玩家聚集的一幕,音盒傳出的優雅旋律也蓋不住此刻緊繃焦慮的氣氛。
“現在哪裡都找不到盛坤的蹤迹,當務之
急是想想任務能不能完成并且繼續。”季紙扶額。
“是這樣沒錯,雖然盛坤的任務在我們的對立面,但如果到時間點後沒有人完成任務,那麼副本進度将會停滞從而宣告失敗。”有理智的玩家發言。
“到時候我們誰都出不去……”情緒激動的玩家發言。
“不就是去兌換個獎品嗎,盛坤他有手就應該能完成吧……”僥幸的玩家發言。
在生死關頭,積分就顯得沒有這麼重要了,大家埋怨又祈禱盛坤能先把任務過了。
今天來替男仆輪班的瀾秋秋端着酒盤子路過餐桌,他靠氣息的味道認出了顧私病。
“先生,又見面了。”
顧私病訝異,摸了摸臉上的面具,毛毛的觸感,沒有問題。
“瀾秋秋?你怎麼在這?”
“哦……今天輪班的朋友身體不舒服,我來替他,也正好見識見識舞會。”瀾秋秋撓頭,酒瓶不穩晃了晃,他連忙用兩隻手托住。
“話說那群人來舞會怎麼還聚在一起愁眉苦臉的,先生你有什麼頭緒嗎?”
顧私病:我不道啊
“你不知道公爵下了禁閉令嗎,明晚舞會後才能離開城堡,他們可能因為被軟禁而苦悶吧。”顧私病一本正經用餐。
“是這樣嗎,可能因為我的職位比較低,所以管家沒告訴我吧。”瀾秋秋失落。
“你不是公爵的專屬車夫嗎?”
“啊這個……其實這座城堡就我一個車夫,每天我都得早起喂馬打理好馬場什麼的,雖然很辛苦,但我很喜歡這份工作!尤其是駕駛馬車的感覺。”
“你路癡的事公爵知道嗎?”
“說來慚愧,公爵還沒坐過馬車出去過呢……咦為什麼公爵不出去……”瀾秋秋眼神迷茫,很快忽略了這個點。
“說起來我還有的忙呢,先生祝你今晚愉快,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