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微微皺眉,側身躲了躲。
觸手像切蘿蔔般被輕松剁掉,失去了觸手的司徊與普通人類無異,它露出尖銳的牙齒和指甲,有些崩潰。
“你——你竟敢!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觸手一直是它引以為傲的身份象征,司徊的眼角流出血水,呲目欲裂,怨憤的尖叫起來。它不顧傷口一躍而起,化作殘影,利黑色的指甲森森,像是塗抹了什麼劇毒。
時安沉眸聆聽風中氣流變化,猛地擡腿轉身一踹,司徊被回旋踢飛到地上。
“哥哥也是你配叫的?”
時安的這句話讓在場的人都不明所以。
為了防止觸手怪物再生事端,他踩住司徊的一隻手狠狠碾壓,黑色的長指甲紛紛斷裂。司徊臉皮顫抖,兇狠地伸出另一隻手意圖反擊,卻被電鋸砍斷整條手臂。
煙霧散去,全部過程不超過半分鐘,三個玩家們目瞪口呆,背後一陣發寒,怎麼感覺他們幫的人更像BOSS?
金發少年再次消失,地上隻剩下奄奄一息的司徊,番茄冷靜下來,盡管場面血腥令人作嘔,但她還是強裝着鎮定走過去。不光是為了給餅幹複仇,也是解答心中的一個疑問。
“……姐姐,姐姐我錯了,之前我和你們鬧着玩的,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司徊見情況不對,迅速變臉,它眨巴着無辜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低聲下氣讨好認錯,眼底卻晦暗不明,時刻蟄伏着伺機而動。
“……你在殺死餅幹之前,說的聖女是誰?”番茄一字一頓,她提前關閉了直播。
司徊眼珠子轉了轉,聲淚俱下描述起希戴萬的外貌:“就是她逼我這麼做的,姐姐,我還小不懂事,我也不想殺人的嗚嗚。”
瑟維爾家族嗎……
番茄回過神,剛剛司徊的一番話提醒了她。眼前的女孩隻是一個沒有人性的怪物,怪物無法感同身受,擅長披着天使的皮囊到處作惡。番茄手起刀落,噗嗤一聲捅進了司徊的心髒位置,将其挖出。
司徊死死瞪着番茄,不甘心地張了張嘴,幾秒後,它永遠地沒了生息。
番茄望着刀上斑駁的血迹,司徊的身體被溶解了,而哽在她咽喉中的某種東西,卻怎麼也無法消除。
面包和可樂剛剛離得遠,沒有聽清她們的談話。但見番茄心情不好,便沒有出聲,雖然大家才相處了短短幾日,但他們看得出來,番茄很照顧餅幹這個妹妹。
無限遊戲中生死不由己,每個人都提心吊膽的,能活一天算一天。匆匆過完這場副本,便不得喘息地前去下場,沒有人知道盡頭在何處。
他們是從劇本中路過的路人,而回家,成了虛無缥缈的目标。
司徊死了,靈魂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溫斐感應到黑影中傳遞的信息,他腳步一頓。理論上現在的精神病院中,除了他沒人能殺得了司徊,那麼,會是誰幹的?
是那群進入裡世界的奇怪醫生嗎,司徊還去找了父親?
溫斐臉色難看,擔心起父親的安危,又恐懼司徊故意說了些什麼添油加醋的話,轉身焦急地往顧私病的病房趕去。
此時太陽已至正午,溫斐感受到虛假的裡世界搖搖欲墜,即将破碎。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所有鬼怪都蠢蠢欲動,那是,它們一直渴望的自由。一旦裡世界和表世界融合,後果會不堪設想,整個瘟市将淪為人間地獄。人類的生死和溫斐沒有關系,但他的父親是人類,有被牽連進去的可能,所以他必須插手。
溫斐釋放出等級威壓,讓大部分鬼怪暫時安分了下來。他加快腳步,路過案發現場時,發現了那群奇怪的醫生正圍在一起讨論着什麼。
猶豫一秒,溫斐融進了陰影處。
模模糊糊的,能聽見什麼玩家任務…摧毀特效藥,就能……離開副本?
溫斐細細思索起來,聯系到腦海裡所了解的人類知識,大概推測出他們說的是什麼遊戲内容。什麼遊戲裡也有特效藥?為什麼會在精神病院談論遊戲?
或者大膽推測……這個世界是一場遊戲嗎?
溫斐一顆心黯然沉入低谷,難怪千紙鶴會在不經意間消失,難怪他覺得這裡的一切異常虛幻,原來他隻是……一串遊戲裡的數據嗎?
那麼父親呢?他是來這裡玩遊戲的嗎?他最後也會離開嗎?
溫斐一想到父親會離開他,比發現自己是一串數據還要難過萬分。不行,父親不可以離開他。他看了眼手裡的特效藥,把它們藏進了自己的身體内。這樣他們永遠也無法找到特效藥了。
除非……親手剝開他的血肉。
溫斐彎唇,滿足地笑了起來,父親會一直一直陪着他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