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黑漆漆的活動大廳内,巨大可怖的黑色觸手交疊纏繞,它們抵住了出口,阻攔着想要逃跑的鬼怪們。
當溫斐發現實驗室的特效藥全部消失後,便打算把病人們身上多餘的藥都搶過來。他花費了些時間将它們騙到活動大廳,中途順手去表世界解決了護士長,過程隐蔽且天衣無縫。
“把你們的特效藥給我。”溫斐冷漠道。
現在特效藥對于鬼怪們來說是增強實力的物品,但再怎麼強大也打不過溫斐,它們迫于威壓,還是顫顫巍巍地将特效藥一一捧上前。
有的從胃部掏出,有的放在鞋底,有的還沾着濕漉漉的血漬混合粘稠口水……
溫斐:“……”
溫斐突然陷入猶豫,他頓了頓,直接将這些臭熏熏的垃圾隔空捏碎,挑了剩下幹淨的出來。
“溫斐,以你的力量不需要這種東西吧。”
司徊出聲嘲諷,她幾乎是融進了夜色中,借着微弱的月光,恰能照清她慘白詭谲的臉,正是之前殺死餅幹的觸手小女孩。
溫斐厭惡地皺了皺眉,她身上有很濃的血腥味,看樣子剛吃過人。
“就差你了,把藥交出來……然後離我遠點。”
“你——!”
司徊怒極反笑:“嘻我就不交,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呢,真當自己是這地方的老大了?”
她很不服氣,心中積怨已久,憑什麼溫斐處處比她優秀,生前得到了院長的重視,來了裡世界又壓她一頭……明明她這麼努力地想要讓大家喜歡她,卻仍是被打上了精神病患者的标簽。
所有人都遠離她,隻因為她在精神病院,她是個心理不正常的孩子。
“所以我說,真該給你們些教訓嘗嘗。”司徊神經質地自言自語。
氣氛僵持着,溫斐不想聽她廢話,調動觸手想直接搶過來。司徊尖聲怪笑,紅與黑在這片小小的空間來回穿梭。
“砰——”
幾秒後,司徊被擊到嵌入牆裡,裂開的牆縫嘩啦啦墜落下碎石塊,其他鬼怪被吓得四處逃竄,趁着空隙溜走了。
“該死的……”
還沒等司徊掙紮着爬起來,又被觸手死死勒住脖子懸挂至空中,好似一個慘白怪誕的晴天娃娃。
“給我。”
溫斐面無表情,如同望向一隻地溝裡苟且的老鼠。他稍微不耐煩起來,已經有一會沒見到父親了,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不……”
脖子被折成一個彎彎的弧度,司徊這才清晰意識到自己與溫斐的實力差距是多麼的大……于是她古怪地笑出了聲,拼命用手隔開觸手,為喉嚨留出能說話的範圍。
“聽說你最近喜歡上了一個人類少年?真是好笑,明明是和我一樣的天生壞種,居然妄想着得到别人的愛?”
“你說他知不知道……你是個小怪物呀?”司徊吃力地彎起嘴角,臨死前能惡心下這個瘋子也好。
溫斐不耐,隻覺得吵,這些裡世界變異的怪物早已沒有了人的意識,剩下純粹的惡與貪婪食欲。溫斐本來不關心它們的活動,現在想想倒是個隐患。
……之後再找藥吧。
正當溫斐準備動手之際,一股熟悉的殺意向他襲來,溫斐用觸手擋了回去,飛刀被彈到天花闆,發出刺耳的嗡嗡聲。
“等一下,先别急着欺負女孩子。”婉轉動人的女聲從黑暗中傳來。
“溫斐,這麼晚不睡覺,還破壞公共财産,讓我這個院長很難辦哦。”
希戴萬笑意盈盈,嘴角每加深一分弧度,危險便愈發逼近。他披散着如月光洩下的長發,在廢墟中優雅漫步。
“聖女!你來救我了!”
司徊驚喜喊道,它仿佛忘記了身上的疼痛,眼中閃過癡迷與信賴,成為被希戴萬洗腦的信徒。
“精神病院禁止鬥毆,欺負你的人也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希戴萬面上語氣溫柔地安慰着司徊,轉頭看向溫斐的眼神分外惡毒。
言語間,數道小刀飛出,密密麻麻彙聚在一起,朝溫斐擊去,沒有絲毫躲避的間隙。
溫斐抽回觸手,将司徊随意一抛,閃身退進黑影。司徊的腦袋磕到了桌角,整個人昏死過去。
希戴萬和溫斐第二次對打起來,不過同上一次相比,目前雙方實力不相上下。
溫斐被源源不斷的小刀搞得煩躁,空間太小不利于他。黑色觸手們果斷打破窗戶,碎玻璃有意朝希戴萬濺射出去,割斷了他的幾根發絲。
兩人奪窗而出,從室内打到了外面的病人康複廣場。希戴萬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居然和一個低級副本怪物打成平手。但這也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上一次和他打成平手的還是s級副本BOSS。一個c級小怪物怎麼會這麼厲害,就算是大BOSS調了數值也不可能。
好在瑟維爾家族資産雄厚,加上希戴萬數次副本實戰下,空間積累的積分和道具十分可觀,倒也不會處于弱勢。
看到希戴萬不知從哪掏出一把長劍,溫斐突然聯想起來,他送給父親的千紙鶴也憑空消失了。
那天吃完午飯後,他發現父親手裡沒有千紙鶴,而病号服是無口袋款式的,他便以為是父親忘記拿了,溫斐沒有遲疑,想轉身回大廳帶給父親。
可當他在原來的桌子附近一翻尋找後,卻未曾發現那一隻孤零零的千紙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