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原因……
敖風轉開眼,臉頰卻忽然貼上溫熱柔軟的掌心。重新擡眼,餘楓已然近在咫尺。
她雙手固定住他腦袋,秋水雙眸嚴肅盯着他,“不許看别處,看着我的眼睛。”
餘楓渾然不在意距離,,眯眼逐漸湊近,不放過他眼裡任何可疑的痕迹。甚至敖風輕輕一動,都能感知到她鼻尖的觸感。
溫熱呼吸糾纏,他腦海中仿佛打翻毛線團,亂哄哄的糾纏在一起,無法思考,更遑論她說的什麼撒謊。
“嗯?”餘楓按着他臉頰的雙手一用力,催促他回答,“師尊快說,别想耍花樣。”
她朱唇輕啟,蘭息噴拂,盡數沒入敖風鼻腔,有些果子香,還有些花釀味道。
敖風凝着她張合的唇瓣,隻覺腦海中醉酒般暈暈乎乎,想張口言語,卻是不能。
撐在床榻的手縮緊,攥了一把被褥,好半晌回過點理智。
黑眸擡起,直直迎上餘楓明目。
“沒有别的原因,隻是想你留在恒心殿,想你平安,想你長生不老。”
餘楓認真将他眼神看了又看,沒有什麼異常,方才松手,靠在床柱另一側,重新拾起那本《人間散記》,随心翻着頁。
“可是師尊有沒有想過,你給我鋪的‘道’,有時候并不是我想要的。”
*
餘楓的比試就在次日下午。
有仙婢伺候着她洗漱一番,而後,她将身上的鲛人雪紗換下。
仙婢嘗試阻止,“弟子大比真槍實劍,恐會受傷,還是穿着罷。”
但餘楓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
“在自家地盤上,傷不到哪兒去,再說,對比試的師兄姐們不公平。”
仙婢正憂愁如何跟敖風交代,餘楓解腰帶的手卻忽而頓住。
“脫了好像确實不應該……”
仙婢心下暗道:終于想通了,脫了鲛人雪紗萬一被傷到,跟你對手的人可就遭殃了。
緊接着卻聽餘楓說,“師兄姐們素來讓着我,怕我受傷,我若脫了這鲛人雪紗,師兄姐們與我對陣難免束手束腳,但若穿着,他們心知傷不到我,就可以大展拳腳。”
剛好對她增加實戰經驗有利。
遂,餘楓又将腰帶重新束上。
仙婢松口氣,不管是什麼緣由,隻要餘楓能老老實實穿着這鲛人雪紗就是萬幸。
腳下踩祥雲,餘楓朝着弟子大比的擂台飛掠而去。
甫一落地,便見狄玉環打着哈欠經過樹叢,從小路朝着後山方向而去。
“玉環師姐,你比完了嗎?”
狄玉環似是沒聽到,繼續朝前走。
樹叢掩映,她纖細身影逐漸要消失在餘楓視線當中。
“師姐,馬上要開始了,我來的早還打算給你加油呢,你上哪兒去?”
餘楓腳下輕點,運起幾分靈力朝着狄玉環離去方向追去。
可不管她如何追,狄玉環總是能跟她拉開恰到好處的距離。
餘楓不厭其煩的跟着,終于在後山一片空地前,狄玉環停了下來。
“師姐來這地方做什麼?”餘楓環顧四周,順勢将照雪劍從納戒中掏了出來,劍不出鞘,寒氣被鎖在其中,隻餘楓握着劍的手微微冰涼。
狄玉環轉過身來,沖着餘楓咧嘴一笑,身上水波蕩漾,她面容身形随着水波抖動,等水面平息,眼前的狄玉環俨然變成了個男子。
金黃色的長袍加身,腰間環佩叮當。
是餘楓将将讨厭起的男子,那位重孫子公子。
重孫子公子擡手把玩着通體翠綠的玉如意,“影玉,可變化相貌身形,怎麼樣,本公子模仿你的那位師姐,是不是惟妙惟肖?”
“不過是我玩剩下的小把戲罷了,我早知道你不是師姐,師姐有的坐絕對不站着,有的躺絕對不坐着,可不會走這麼遠,還惟妙惟肖?”餘楓輕嗤一聲,抱劍環胸,“你在這兒?我師姐呢?”
重孫子公子冷哼一聲雙手負在身後,“放心,我沒把你師姐怎麼樣……”
“那就行了,此番我就暫且不跟你計較,我還有比試,先走一步。”
餘楓擺擺手轉身要走,身後卻傳來那位重孫子公子冷漠嚣張的嗓音。
“本公子讓你走了嗎?”
樹叢中,陸續走出不少穿着金色服飾的諸天宗弟子,附和着那位重孫子公子,盯着餘楓,發出陰險冷笑。
餘楓渾不在意,落下握着照雪劍的手,上下打量那位重孫子公子,眉眼彎彎。
“你要在天地仙府鬧事?”
“是又如何?”重孫子公子高擡下巴,“你那位好師尊不答應我祖爺爺提出的聯姻便也罷了,竟還将他老人家打傷,今日,我便要在你身上一一讨回來!”
“我師尊做的事,你不找我師尊,卻要我來償還,你還真是膽小沒種啊,諸天宗的人,都像你這般嗎?”
話說的直白,還不是很氣人。最氣人的是餘楓滿臉認真,不摻雜分毫調侃。她是打心眼裡這麼認為的。
“我沒種?!”重孫子公子被踩到痛處,當下跳腳指着餘楓咒罵,“我沒種也好過你跟你那師尊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見不得人的勾當?”餘楓握劍的手一緊,朝那重孫子公子提步走去,“我怎不知跟師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倒是說來我聽聽。”
她步伐很快,左右諸天宗弟子圍攏過來,她也渾然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