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林映陽頓了頓,開口問道,“江公子是否急用?”
江綏安聞言,突然一愣,很快就挂上了笑容:“急用的話,林兄還能提早些日子?”
卻沒想到林映陽搖了搖頭,正色道:“這種急單,是接不了的,既然合作,那自然是給江公子提供最好的,我預估的期限都是按最早的來,如果江公子你......”
林映陽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綏安打斷了。
“不急,就這麼定了,不過,我唯一的要求是林兄在這裡刻,林兄需要的工具我已經叫人買來了,還差什麼,你可以直接和他們說。”
“在這兒刻?”林映陽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江綏安也看出了林映陽的難處,繼續道:“嗯,林兄可以選擇這幾日住在我宅子,也可以我每日讓馬夫去接你。”
“至于價錢我自不會虧待你,兩百貫。”江綏安直接開口說出了價格,就等着林映陽的決定了。
林映陽簡單的思索了一下,就應了下來。
在這裡刻完全沒問題,隻是家怎麼都得回,畢竟他不放心,怕沈吟知又被重男輕女的薛方嬌欺負,也怕沈吟知繼續黑化。
江綏安見林映陽答應,就帶林映陽去了專門為他準備的屋子。
這間屋子十分寬敞,采光極好。
不得不說江綏安準備的東西也很是齊全,就連雕刻的木都準備好了,居然還是這麼大的檀香木,看來十分看重這件事。
隻是不知道畫上這女子又和他是什麼關系......
林映陽說動就動,首先要打磨出他需要的木刻闆。
忙碌起來的林映陽根本沒空留意周圍的人和事物,全身心投入自己手上的事,所以并沒發現江綏安一直在一旁觀察他。
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餘晖襯得天邊一片燦黃,林映陽将徹底打磨好的木刻闆放到一旁,他擡起頭來發現天色已經不早了,是時候該回去了。
就在他收拾完東西後,一個小厮走了過來,恭敬道:“公子,我家公子有事出門了,送您回去的馬車在外面候着,您請跟我來。”
“謝謝。”
*
“天都這麼晚,小林怎麼還沒回來?”
薛方嬌再三朝門口張望,眉眼裡有些焦急,見一旁還在看書的沈吟知,氣就不打一處來,言語裡滿是諷刺。
“看這有用嗎?難不成你還能考個狀元回來?”
說着眼咕噜一轉,試探性的開口道:“今早,來找小林的那倆人你認識嗎,我看他們......”
然而薛方嬌話還沒說完就見沈吟知合上書,往外走。
沈吟知這一系列的動作把薛方嬌搞得一愣一愣的,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臉都氣了皺在一起,她趕緊追了上去。
“沈吟知,你是翅膀硬了啊,居然這樣敷衍我,我辛辛苦苦将你們幾人養大,老的不幹活,小的不聽話,全家人都指望着我,你們吃的用的哪樣不是我一年四季上山,下田幹活換回來的,這下你倒好了,忘恩負義,果然養的孩子沒一個心疼爹娘的,大的不行,小的也不行!”
薛方嬌怒氣沖沖地沖了進沈吟知屋子,因為走路走的太急,冷風嗆到喉嚨,她扶着櫃子猛咳了幾聲。
“咳咳咳,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怎麼可以這麼對我,這下倒好還真成了啞巴了......”
經這麼一通,薛方嬌更是委屈上了,更加口無遮攔。
“咱們家裡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我聽王嬸說,林家之前家大業大,現在咱們家手頭很緊,小寶也該送去學堂了,可是現在全家上下就我一個人在幹活,老頭子身子弱,還得靠藥養着,如今你又嫁人了,我一個人也掙不了多少。”
這回,薛方嬌總算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沈吟知将手裡的書壓得平平整整放在床頭,一回頭就對上了薛方嬌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反倒是薛方嬌對上那雙毫無任何的淺瞳時,心口微微一顫,不知為何有一瞬間的發寒。
但很快她又恢複了正常,試圖和沈吟知講道理。
而這邊林映陽跟馬夫約定好了明日的時間後,就下了馬車,剛走到院子裡就聽到了薛方嬌的聲音,語氣似乎有些激動,聲音是從沈吟知房間傳出來的,心下有些不安,便快步走近去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