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血魔心裡一驚。
不,不可能,别說魔尊都已經死了那麼多年,聽說死狀慘烈,屍骨無存,就算真的沒死,以魔尊的脾性,發現魔界亂成這樣,肯定會受不了出來控制局面的。
更别說,還這麼大大咧咧的以真容,在修真界闖蕩。
仔細一看,聞遲月和魔尊的确略微不同。
長相更稚嫩,雖臉上帶着些許邪氣,但更多的,還是不知世故的天真。
“嘶。”赤血魔心裡忽的冒出一個想法。
該不會……聞遲月是魔尊的私生女吧?
長相相似,有着魔族特有的紅眸,能夠控制魔氣——否則巨型狼狗不可能那麼輕易,死在她的劍下。
再一聯想到魔族小孩長大需要的歲月,和魔尊死去的年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就是不知道,聞遲月是怎麼會和正道之人混在一起的。
雖說江謝塵穿着一看就是個散修,但周身的正息,以及對魔族的異常了解,赤血魔在心裡就能想象出江謝塵的童年。
一個因為魔族而家破人亡的少女,僥幸被人領進門修行,隻為了報仇,可惜運氣不佳,瞎了眼還失了修為。
有這樣的經曆,隻會對魔族恨之入骨。
看着聞遲月身姿穩定的站在巨型狼狗身上,朝着江謝塵抛了個媚眼,爾後惡狠狠地看向他,赤血魔蓦地放肆大笑起來。
吓得聞遲月連着往後退了兩步。
她退的目标很明确,三兩步便回到江謝塵身側,驚疑地看着赤血魔,還以為赤血魔另有什麼花招。
結果看赤血魔除了笑以外,也沒有别的動作,不由皺眉不滿道:“你神經病嗎?有什麼好笑的。”
赤血魔笑道:“我隻是在好奇,你知道你的身世嗎?”
他想明白了,聞遲月和江謝塵能夠混在一起的原因隻有一個。
聞遲月不知道自己的來曆。
多可笑啊,曾經戰無不勝,統一魔族的魔尊,死後,連自己的小孩都無法庇護,甚至讓自己的孩子和正道混在一塊兒了。
赤血魔道:“你知道你的——”
母親是魔尊嗎。
魔族向來是以實力為王,不會在意性别,但男女之間天然有差别,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彌補上的,魔尊還是以男性居多。
上一屆魔尊,是少有的女性。
在此之前,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但她硬是從血海裡,殺出了一條路來。
可惜。
還是死了。
赤血魔故意慢悠悠地,試圖吊起聞遲月的好奇心,偏偏聞遲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隻知道和江謝塵貼耳朵講話!
赤血魔怒道:“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嗎?”
聞遲月被吼,一臉茫然,紅色的眸中滿是清澈地愚蠢,聞遲月道:“我知道啊。”
“你、你知道?”赤血魔震驚。
聞遲月道:“不光我知道,主人也知道啊。”
赤血魔徹底懵了。
不應當啊。
他大腦急速運轉之中,餘光瞥見旁邊竟閃來一道淺淺的光,等到他發覺的時候,這道光已經刺向了他身上。
赤血魔慌忙而退,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刀劍不偏不倚,即使用劍之人已經知道,這招偷襲已經被人發現了,但卻絲毫不慌。
冷靜的截斷赤血魔所有的退路,赤血魔沒法,隻得匆匆改變身軀,用手臂抵擋這招劍式。
但他還是太小看江謝塵了。
赤血魔隐約聽到一聲清脆的笑聲,緊接着,胸口便感一痛。
他慢慢地低下頭。
看到江謝塵的頭發,因急速抽劍而飄起,黑發如上好的綢緞,在烈日之下,光滑而又細膩。
爾後,頭發才随着重力滿滿地落下。
等到赤血魔回過神來,江謝塵已慢悠悠地将秋霜劍蹭一聲收回刀鞘之中。
她站的如同一刻永不會被壓倒的樹,筆直無比,皮膚如同霜雪,被陽光照的通透,她看起來毫無情緒。
唯有聞遲月,看到了江謝塵嘴角輕輕翹起的一抹笑容。
看得出,她主人心情很好。
聞遲月哇了一聲,道:“主人,你那招,是怎麼使出來的?”
上一秒秋霜劍還在她的腰間,下一秒,便回到了江謝塵手中,哪怕聞遲月是秋霜劍的劍靈,都沒能反應過來。
聞遲月學着江謝塵的動作,原地做了幾遍後,胸有成竹地順手放到江謝塵腰間,試圖抽出秋霜劍。
江謝塵往旁邊挪了些。
偷劍失敗,聞遲月喪氣地低下頭,很快又振作起來,真情實感地說道:“主人果然很厲害!”
連劍靈都做不到的事,江謝塵能做到,說明她和秋霜劍,是真正的達到了心意相通。
甚至都超過了劍靈和劍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