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衆人瘋狂咳嗽的場景下,聞遲月被戀愛沖昏了頭腦,竟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扭捏着身子,長裙随着她的動作一晃一晃的,倒有着少女情窦初開的美感。
聞遲月紅着臉:“還沒到這一步呢。”
姜橋還以為聞遲月說的是道侶的事呢,連忙道歉道:“抱歉抱歉,我看二位如此親密,還以為已經是道侶了呢。”
“其實也不對,也算是這個關系吧……”畢竟她的确也是江謝塵本命劍的劍靈。
四舍五入,她本人就是江謝塵的道侶了。
姜橋:“這……”
道侶還能算是嗎?
姜橋和劍宗弟子糊塗了,下意識看向江謝塵。
在連綿不斷的咳嗽聲和茫然聲中,江謝塵腰闆筆直地站在秋霜劍之上,眼睛被白布遮住,卻仍然能看到她身上的從容淡定,仿佛聞遲月的語出驚人和她無關。
江謝塵問:“你知道道侶是什麼嗎?”
聞遲月重重地點頭,語氣輕快:“知道啊!就是最親密最親密的人嘛。”
這個解釋也沒毛病,不過姜橋敏銳地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地方。
她開口剛要笑着解釋,忽的見江謝塵擡手,朝着聞遲月招了招手。
動作之随意,就像是在逗寵物似的。
但因為這個動作是江謝塵做的,反倒不會讓人覺得被輕視,甚至讓人産生是天大的榮幸的錯覺。
聞遲月提起裙子,便興奮的跑向江謝塵旁,歪頭問道:“主人?”
江謝塵彎腰,在聞遲月耳邊,小聲說道:“道侶代表着欲望,是愛欲。”
聞遲月:???
這個字眼,對于聞遲月而言,是陌生的。
但她聽過這個詞。
甚至腦海裡自然而然的出現了畫面:一群人躺在沒有屋頂的地闆上,赤裸着身子,毫不避諱地連在一起,□□而又不堪。
哪怕周圍有路人經過,那些人也能笑着打招呼,甚至招呼着路過的人一起玩耍。
黑紅色的頭發彼此纏繞在一起,是世間最純粹,也是讓聞遲月最打心底厭惡的感情。
聞遲月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猛地往後退了三四步,直接摔在了地上。
姜橋啊了一聲,趕緊上前要去扶聞遲月。
聞遲月身體往後一縮,避開姜橋的攙扶,擡起頭,看着江謝塵。
被日光所沐浴的江謝塵高高在上,看起來生人不可接近。
她的主人,是高傲的,是純白的。
聞遲月重新站起,用力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眉目豎起,冷聲道:“怎麼可以用這個詞亵渎我和主人的感情!”
她前後表現反差太大,饒是姜橋這種機敏之人,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姜橋總覺得聞遲月好像又弄錯了什麼,但具體弄錯了什麼,又摸不着腦袋,隻能道歉道:“聞道友,我……”
“還走不走?”聞遲月幾步跨上秋霜劍,面色還沒緩過來,說道,“再不走,都沒有地方給我們站了。”
姜橋隻好将内心的困惑先放到一邊:“好,你們幾個,也趕緊的,别磨磨蹭蹭了。”
劍宗弟子不敢違抗姜橋的命令,隻得點頭說是。
*
秘境前已經聚滿了人。
秘境已開,入口處充斥着白霧,讓人看不清裡面具體的情形,果然如劍宗弟子說的那樣,雖然秘境已開,但衆人還未敢進去,都怕當了第一個替死鬼。
那條去秘境的路上,還是空蕩蕩的。
見有新的人來,站在後面的幾個人草草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幾個弟子身上穿着的服裝,不由笑了起來:“這麼危險的秘境,劍宗連剛入門不久的小弟子都敢派過來,果然是财大氣粗啊。”
作為劍修最向往的宗門,劍宗向來不缺弟子,甚至很多宗門都隻能撿劍宗的漏,早就眼紅的不行。
那人繼續說道:“但我瞧劍宗的幾位大長老早就來了,你們不過去嗎?”
姜橋解釋道:“不用,我們這個隊伍隻是弟子的普通曆練罷了。”
那人道:“哦,我瞧是誰呢,原來是姜道友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姜道友都有本命劍了,當然瞧不上秘境裡的劍,怪不得願意帶隊。”
那人半是感慨道:“帶這些人,很累吧?”
姜橋呵道:“還請陳道友慎言。”
陳道友目光快速一掃,一眼便看到了聞遲月和江謝塵身上的衣服與衆不同。
是和劍宗弟子一起來的,但又不穿着劍宗的校服,身上也沒有人任何宗門的标志,顯然是兩位散修。
不對,但這二位身上的修為都少的可憐,如果真是散修,怎麼可能敢來秘境,還能綁上劍宗的大腿?
陳道友沉吟片刻,開口說道:“這二位,難道是劍宗還未入門的小弟子?”
陳道友哈哈大笑起來:“咦,難道劍宗現在也招關系戶了?”
雖然是未入門的弟子,但各大宗門招生時,還是會看修為,如果修為低,要麼就是天賦不夠,要麼就是生性懶惰,都難以在修仙這條路上走太遠。
更何況劍修要比别的修煉法苦太多,劍宗根本不可能去招那些連煉氣都還沒達到的弟子。
陳道友眼光老練,一下就看出聞遲月和江謝塵的修為。
雖然這二人身上似有古怪,修為不代表全部,但至少能代表一大半,陳道友嘲諷道:“這可是自砸招牌啊,就算要招,也要招幾個好的嘛,實在不行,我可以把我表弟介紹給貴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