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謝塵目光深沉,作出防禦姿态,嘴角微勾,沒有任何動作。
聞遲月緊張得不行。
食蝕魔雖然隻是下等魔,沒有腦子,但因常年在魔域中生活,擁有比妖更強大的力量,根本不是江謝塵這種修為全無的人能對抗的。
再說,主人那麼柔弱,食蝕魔的體型幾乎是她主人的兩倍,怎麼能承受的住這一擊的力量。
秋霜劍在江謝塵手中不安的躁動着,試圖脫江謝塵的手中,可惜江謝塵已有所準備,劍握的很嚴實,無論聞遲月多想帶着秋霜劍,刺入魔族的核内,卻也動彈不得。
聞遲月冒汗:“主人,快松開我。”
江謝塵實話實說:“食蝕魔身上的霧氣能夠腐蝕,你這樣進去,也是死。”
江謝塵說的這是實話,秋霜劍本來就已經很脆弱,距離破碎隻差一點,再加上作為秋霜劍的主人,江謝塵已經沒了修為,秋霜劍實力也大大下降,這麼進去,恐怕有去無回。
聞遲月當然也知道這個理。
但劍碎了,主人還能擁有别的劍,主人死了,她一個本命劍,隻有人亡劍亡的道理。
聞遲月做好了壯烈犧牲的準備,語氣堅定道:“為了主人,值得,松開我吧。”
食蝕魔的爪子如聞遲月所想的那樣,帶着呼嘯的烈風。
同時,傳來食蝕魔嘲諷的聲音:“我……的……廢……物……不……配……有。”
砰——
就在即将碰到江謝塵的一瞬,一個巨大的籠子從天而降,一下罩住了食蝕魔。
那籠子不知是用什麼做成的,無論食蝕魔如何碰撞,都無法逃開。
食蝕魔身上的黑色袍子,燃燒起來。
燙的食蝕魔發出嘶啞的叫聲。
聞遲月驚了:“我沒看到這附近有裝置啊?”
江謝塵身後就是一道普通到再普通不過的牆,更何況江謝塵的手一直都拿着秋霜劍,哪裡又能碰到機關呢。
再仔細看這籠子,也沒有任何繩子牽扯。
聞遲月心裡隐隐有了猜測。
但她不敢問出這個猜想。
這世間劍修無數,最不缺的就是有天賦的人,然而因為劍修修煉方法的緣故,這其中超過半數,半道中殂,能夠活下來的劍修寥寥無幾。
聞遲月當然不希望主人不在這一類人中,但主人除了她這把秋霜劍,什麼都沒有了,又怎麼對抗食蝕魔?
聞遲月眼中忽的迸發出神采來,難以置信地道:“主主主主人……您這是……”
過于驚訝,說話都成了結巴。
“精神力。”江謝塵走到籠子邊,瘦白的手上青筋格外明顯,她的手指細長無比,搭在泛着青苔的籠上,竟形成了詭異的美感。
籠子的邊緣感受到江謝塵外洩出的精神力,藤蔓竟随着江謝塵的指尖,不斷往上生長,直到長到江謝塵指尖旁後,親昵的繞了一圈,竟顫顫巍巍的,生出一朵白色小花來,讨好的往江謝塵身上一遞。
這籠子顯然不是凡品,無需修為操控,隻靠精神力就能使用。
但修真界,最難使用的,反而是這類道具。
要知道,多少劍修,哪怕已經結丹,對精神力的操控水準,仍慘不忍睹。
從結丹,到元嬰,最大的差别也是這個。
這才有了“從結丹,到元嬰,是質的飛躍”這個說法。
江謝塵的修為已經結丹,後又自行碎開,聞遲月本來還擔憂,主人能不能接受這麼大的察覺。
現在想來,江謝塵早就打通了去元嬰最難的一關,差的,隻是修為而已。
聞遲月倒吸一口涼氣。
眼尖地看到江謝塵伸出手來,輕輕碰了下花骨朵。
江謝塵語氣淡然,聽不出任何情緒來,問道:“你知道那隻魔的名字?”
同一時間,聞遲月出聲喊道:“主人——别碰——”
江謝塵一愣。
她沒能夠感覺到這花上有任何危害,眼前這朵花就是再普通不過的花了。
聞遲月第一次在主人臉上,見到如此鮮明的表情。
但仍然不會妨礙她心中的憤怒,聞遲月大聲呵斥道:“心機,我才是主人的劍,你走開點。”
她轉頭對江謝塵說:“主人,别看花長的漂亮,實際上是生/殖器官。”
聞遲月下了結論:“這籠子在觊觎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