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脹相在看見和加茂憲倫同樣氣息的虎杖香織與弟弟坐在一起時,他有多恐慌,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夢。
但直到母親重回虎杖香織的身體,噩夢反而成了現實。
在弟弟們面前從來都是頂天立地的大哥,此時卻像倔強的小獸,也隻有他顫抖着哭意的話,才能顯示之前所表現的堅定就像紙片一樣脆弱,一切都隻是逞強。
“脹相...”
虎杖香織慌亂拉長手臂,剛回到身體的不熟悉,讓她忘了走路。
雙腿緊緊伫立在沙發邊,而強硬融合進來的不穩定,使得伸出的手臂分裂成肉枝,虎杖香織心急之下驅動腿部發力,卻直接被沙發給絆了個踉跄。
好在脹相有了動作,他三兩步上前扶住母親的肩膀。
可通紅的雙眼直接暴露出他的委屈,他不是沒有芥蒂。
虎杖香織後悔了,和加茂憲倫定下束縛簡直是最差的一個辦法,她讓脹相如此傷心。
她磕磕絆絆地将虎杖香織身體保持活人狀态的條件告訴脹相。
也曾嘗試過其他方式,把孢子放在虎杖香織身體裡,可卻并不能讓它保持活性,唯一的辦法還真隻有活着的加茂憲倫,讓那個腦子呆在頭蓋骨中。
如此匪夷所思。
“我...有和他簽訂束縛...”虎杖香織細細和脹相說了束縛的條件,“他不會翻出... ...海浪來。”
“不,母親。”脹相此刻冷靜下來,理智也回籠。“我們都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毫無人性,狡詐奸猾,并且最重要的是已經過去百年之久,從未聽說過咒術界有誰能延續生命,他為什麼能活這麼久?”
将細節掰開,脹相回憶起他忽視的地方,未曾想過的痛苦記憶裡,加茂憲倫頭上同樣有着縫合線,虎杖香織的額頭也有這個痕迹。
母親說需要加茂憲倫的腦子,那麼脹相有理由相信曾經的加茂憲倫,和他們剛開始遇到的虎杖香織一樣,他們身體不同,可氣息能彰顯出是同個人。
“他真的叫加茂憲倫麼?”脹相加深猜測,加茂憲倫恐怕不是第一個,或許更前面的時間還有披着人類皮囊的腦子,“這是個什麼生物。”
此刻他顧不上生氣。
“母親... ...”
脹相緊緊握住虎杖香織的手,他擔心母親會被這東西所害。
引誘母親到虎杖香織的身體,又适時跳出來表明身體缺不了他,再與母親立下束縛。
一環接着一環!
惡毒的很!
虎杖香織沒有察覺到脹相發散的思維,她還一臉懵,反應也慢半拍。
加茂憲倫不是加茂憲倫了,那他是誰呢?
早已回到原來的狀态,并且沒有被限制話語權的加茂憲倫如今一言不發,要知道平時虎杖香織做事,他都會莫名其妙評價兩句。
“可惡!他肯定算計到了!我們現在根本拿他無可奈何。”
脹相打在沙發墊上,靠枕被錘得彈射起飛,無能狂怒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沒有任何辦法。
虎杖香織隐隐約約明白了脹相的意思,她收攏雙手,分散的肉枝粘合,重新穩定手的形狀。
一隻手撫摸在脹相的後腦勺上,他的頭發很是柔順。
就算平時表現的是個很靠譜的家中長子,可在虎杖香織面前,他同樣也是需要疼愛的孩子。
“沒事的...沒事,有母親在,他翻... ...不出這具身體。”虎杖香織另一隻手掌心貼在脹相背後緩慢輕撫,暖烘的溫度帶給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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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糟了糟了,遲到了!”
虎杖悠仁從二樓跑下來,他睡過頭,錯過了與五條老師約定的時間。
加上手機在被綁後丢失,也無法聯系到五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