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岡博多,一個表面平靜,實際上暗波湧動的地方。
這裡聚集着形形色色的天才和怪人,形成了獨屬于這個地區的特色和風景。
克裡斯所在的地方并不在博多,不過也離博多不算太遠,雇傭當地人的話他們也會願意跑一趟的——隻要報酬足夠。
“你打算怎麼做?”條野采菊問道。
在太陽的照射下,條野采菊的白色頭發似乎泛着一層柔和的光,紅色的挑染被襯得愈發鮮豔,他彎着眉眼,臉上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
他穿着淺藍色的襯衫,亞麻的外套,整個人的配色都柔和得不能再柔和了。
“有一個簡單的計劃,需要你找人在一段時間裡拖住FBI的腳步。”費奧多爾回答道。
“你準備雇傭本地的殺手嗎?”條野采菊問。
“不,那很不保險。我帶了人來。”費奧多爾微微搖頭。
“真狡猾,”條野采菊半抱怨道:“明明帶了我,還帶了其他的人過來,而且還不準備讓我見見。”
“讓你記住他的心跳聲嗎,還是算了吧,稍微給我留點底牌如何?”費奧多爾笑了笑。
大家都知道條野采菊雖然雙目失明,但其他感官依舊敏銳,甚至可以抵消失去視覺所帶來的負面效果。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聽力敏銳到可以聽到旁人的心跳,然後通過心跳聲來判斷對方的狀态,有沒有在撒謊之類的。
這也是他主持審訊工作無往不利的原因。
人可以掩飾自己的表情,可以僞裝自己的行動和語氣,但是怎麼能控制自己的心跳來配合自己呢?
當時明明沒有靠近卻被發現了的灰原哀就是這個緣故。在條野采菊的感知中,那孩子的心跳太過劇烈了。
“你的底牌?”條野采菊笑着哼了一聲,“你的手牌都能湊夠一副撲克牌了吧。”
不過既然費奧多爾都這樣說了,條野采菊也就作罷,不再想要見費奧多爾的“底牌”,而是轉而繼續跟費奧多爾說起剛才的話題。
“那麼FBI那邊就交給我,可惜不能做得太過分,隻能制造點意外讓他們在路上堵車了。”條野采菊用遺憾的語氣說道。
“那兩個FBI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會在日本長留的,他們應該是FBI派來調查組織的先行棋。你要是想做得過分一點也沒關系,反正他們警惕你隻是早晚的事。”費奧多爾看似很貼心地說道。
“欸?是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條野采菊笑了起來。
至于他們此行的目标克裡斯……雖然FBI的意思是逮捕克裡斯然後帶回去進行司法審判,但其實他死在這裡對于美軍來說才是最好的。
所以克裡斯自己也清楚這一點,他一定會選擇一個隐蔽的、安全的地方待着,他跟FBI會有接觸,因為FBI是希望他活着的。但是克裡斯對于FBI仍然會抱有警惕,會有一定的隐瞞。
這正是他們的機會。
……
另一邊,作為FBI的朱蒂和卡邁爾再次約見了克裡斯——或者是說克裡斯主動聯系了他們。
但是這個與SEAL有關的中年男人似乎對什麼有所顧忌,不願意離開他自己認為安全的地方,一定要朱蒂他們表态一定能安全護送他回美國才同意離開。
朱蒂之前就在安排線路聯系車輛和飛機,現在終于談妥了,克裡斯同意再次見面。
“你們一定會保護我的安全吧?”克裡斯再次确認道。
朱蒂隻能再三保證他們一定會全程護送克裡斯去機場,飛機也幫他聯系好了。
有了朱蒂的保證,克裡斯終于松口了,“…我不清楚你們知不知道,華爾茲當初敢命令墨菲襲擊亨特,一方面是因為他是墨菲的上司,一方面是華爾茲自己也有倚仗——我是說當時,他跟瓊斯少校的關系不錯,所以才那麼有恃無恐,去陷害和襲擊亨特。”
“可是瓊斯少校在幾年前就去世了啊。”卡邁爾說。
“對,瓊斯少校去世了。所以華爾茲現在沒人照了,那家夥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把他知道的都吐出來了不是嗎?”克裡斯苦笑道。
朱蒂一向敏銳,她開口道:“既然華爾茲已經沒有了倚仗,你又願意配合我們FBI查案,克裡斯先生,你在擔心什麼,有誰會危害你的安全,請你告訴我們。這樣我們也能更有防備一點。”
“…沒有,隻是我自己擔心而已。”克裡斯這樣說,但朱蒂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在說的是謊言,他隻是不願意告訴他們。
不過即使他不願意說,把克裡斯遣返回國的程序在進行,朱蒂和卡邁爾也就決定盡力保護好他的安全。
他們約好在上午十點來克裡斯的住所接他,隻是朱蒂和卡邁爾在路上不知道為什麼堵車了。
“前面怎麼了?”坐在副駕駛的朱蒂皺眉,“我們快到跟克裡斯先生的約定時間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怎麼就今天堵車了。”
卡邁爾搖搖頭,“看起來好像是撞到人了,但沒有大礙,正在吵架等警察來。”
不對,為什麼偏偏是現在?
“卡邁爾,我有不好的預感。”朱蒂沉聲道:“我們超車過去。”
“好。”卡邁爾踩下油門,在衆人的驚呼聲下刀片超車急馳而過。
被超過去的正在吵架的女人停下了動作,她挑了挑眉,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過去。
“條野,那兩個FBI超車過去了。”
[收到,你們的任務結束了,款項我已經打過去了。]
“爽快。”女人笑了,她用手抹去了臉上的血迹,然後挂斷電話,對跟她剛剛吵得正兇的男人說道:“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