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顧峥的朋友,也就是邀請他接下這一次懸賞的那位姓孫的孫飛文,聽完管家介紹,和身邊的同伴對視了一眼,“秦堡主的意思,是讓我等進去那小秘境,尋找諸位,将人帶出來?”
你們這懸賞上寫的分明是個護送任務啊,聽起來人都差不多死光了,還護送個啥啊,這不是挂着羊頭賣狗肉麼。
秦風雷陰沉着臉,沒有說話,倒是那管家笑眯眯的說道,“已經過去這麼久,進去的那些弟子們恐兇多吉少,但不管怎麼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那秘境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總要弄清楚。”
孫飛文略有遲疑,“這……”
老實說,他其實有點後悔接這一樁懸賞了,風雷堡又不是沒人了,再不濟還有影月宮、金羽塢,這三家自己不出人,非要從外面找,怎麼想都感覺這是拿他們當炮灰呢。
似是看出孫飛文隐有拒絕之意,一直沒說話的秦風雷突然開口,沉聲道,“此番有勞諸位小友,風雷堡必有重謝。”
說話間,屋内陡然有一股迫人的威壓罩下,孫飛文臉色登時一白,知道這是不容他們拒絕的意思了,心中不禁暗暗叫苦,又忍不住瞄了眼一旁的顧峥,對于被自己拉下水的同伴,心生歉意。
倒是顧峥面色如常,“不知最近一次秘境何時開放?”
這便是同意了。
那股威壓瞬間消失,秦風雷看了他一眼,臉色稍霁,“今夜亥時。”
溫珩在腦中換算了一下,亥時是晚上九點,現在都快晚上六七點了,怪不得懸賞上寫着非要今天趕到,錯過今天就得再等四十天,那些弟子墳頭草都要兩丈高了。
管家微微一笑,“堡中已備下酒席客房,諸位盡可休整一番,待到時間,我會派人來請諸位。”
說着就往角落裡使了個眼色,立馬出來了兩個機靈的小厮,在前面引路,帶着四人前往客房。
孫飛文一看還有人監視,越發覺得這一行兇多吉少,忍不住看向顧峥,結果一擡眼就看見顧峥和溫珩兩個手拉手走了。
孫飛文:“???”
兩名小厮都是後天八層,溫珩四人随便哪一個都能輕輕松松把人給解決了,但隻要腦子不抽,就肯定不會對這倆下手,不然秦風雷一巴掌就能把他們給拍扁。
一路走來,遇見不少風雷堡内弟子,對于他們四人的存在目不斜視,毫不在意。
溫珩伸手拉住顧峥左手,食指輕輕撓了撓對方的手心,顧峥目不斜視,面色如常,反手握住那隻作亂的手,将那隻手牢牢的抓在掌心,幾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溫珩見狀微微眯起眼,果然麼。
兩名小厮将他們帶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讓人擺上宴席後,并未離去,就那麼微笑着守在一邊。
面對着滿桌的佳肴,坐立難安的張飛文眼巴巴的看向顧峥,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幾次想說話,又顧忌着兩名小厮還在,一張臉糾結的快成老樹皮了,隻期盼着顧峥能夠往自己這邊看上一眼,和自己對上暗号。
然而,正忙着給溫珩夾雞翅膀的顧峥非但沒有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往那邊扔。
倒是溫珩接受良好,一邊指使着顧峥給自己剝蝦,一邊招手讓一個小厮過來,遞給對方一張收據,“路費麻煩盡快報銷一下。”
他們等會就進秘境了,就風雷堡這把他們當炮灰的架勢,現在不報銷,難道還等頭七回來托夢嗎?
那小厮微笑着答應了,接過收據一看,笑容有一瞬間的扭曲。“還請稍等片刻。”
默默的出了院子。
這一番操作啟發了張飛文,他恍然大悟,感慨着不愧是顧兄帶來的人,果然機智,然後如法炮制的招來了另一個小厮,矜持的表示自己也要報銷路費。
那小厮看了眼張飛文給的賬單,不卑不亢的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錢袋,交給張飛文,然後又退回了原來的位置站着。
張飛文:“???”
不是,憑什麼???
一頓飯在兩個人的食不知味,以及另兩個人的大快朵頤中度過。
離開的那名小厮一直等幾人吃完,才去而複返,還順便帶來了管家,管家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把厚厚一疊銀票交給溫珩,“時間差不多了,諸位請随我來吧。”
溫珩接過銀票,沒有理會一旁張飛文兩人瞪大的雙眼,沖着管家點了點頭,“有勞。”
*
小秘境的入口處是在一處風景秀麗,鮮花遍地的山谷。
張飛文喊來的小夥伴,嚴方環顧四周,尤不死心,試圖再掙紮一下,“就我們四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