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消息總是傳得特别快,比如這柳覓初要代替頭牌陸羽紗去知府接待貴客的消息不出一個時辰,在凝歡館就傳了個遍。
柳覓初走在石徑上,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聯想目前的情況來看,不難猜出為什麼。她心中隻覺可笑,當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不過她現在也沒閑工夫去搞清楚到底是誰傳了閑話出去,這樣也好,三番兩次拆陸羽紗的台,别人就是再傻,也猜得出她柳覓初不是好惹的主。
如此一來也能避免到一些麻煩。
誰知待她回到芳華居後,卻見入畫一臉不高興地守在大門處。
“你這是做什麼?可是有人欠你錢了?”她故意輕松打趣她。
誰知入畫見了她,反而臉色垮得更厲害了,一甩手帕疾步向她走來:“姑娘,你怎的還有心思開玩笑。”
她見入畫這副樣子,反而放松了下來,不甚在意地開口:“不開玩笑難不成我還要哭?”
入畫有些着急了,道:“那陸羽紗此刻正在屋子裡呢,方才怒氣沖沖地沖進來,冷言嘲諷了兩句,将單嬷嬷氣得不輕呢!憐年正在裡面應付着,紫桃姑娘也不在。”
柳覓初一聽,臉色不由得一沉,“為的是何事?”
“說是什麼姑娘總愛搶别人的東西,不幹不淨的,我煩得很,沒有聽全。”入畫顯然也被氣得不輕,狠狠啐了一口,又接着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夠格讓姑娘搶她的那些東西嗎!”
柳覓初一邊跨步往院子裡走,一邊繼續問:“來了多久了。”
“約莫一刻鐘。”
“單嬷嬷可還好?”
“我扶着嬷嬷回房去了,又服了幾粒安心丸,現下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剩下的我來處理,你隻管回房去照顧單嬷嬷罷。”
入畫應下,朝着廂房去了。
還沒進去,便見陸羽紗坐在她的廳堂之内,兩位侍女忠心耿耿地站在她身後,那副嚴陣以待、如臨大敵的架勢實在叫柳覓初覺得可笑。
她一腳跨進院落門檻,一邊朗聲問:“無事不登三寶殿,陸姑娘好端端的來我這裡做什麼?”
陸羽紗冷眼看過來,道:“柳姑娘日理萬機,無怪乎要我們這些閑人等。”
柳覓初淡淡一笑,正巧走進廳堂:“既然知道,等着便是,左右不是我有事。”
“你——!”
憐年走過來,略帶擔憂地看了一眼柳覓初。柳覓初回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陸羽紗:“可還有事?若沒事,正如你說的,我很忙,恕難招待,請回罷。”
陸羽紗冷笑一聲:“你不必在這裡同我耍嘴皮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想必你比我清楚!”
柳覓初倒了一杯熱茶,多少猜到了幾分陸羽紗的來意,冷嘲道:“我是比你清楚,卻也沒有告訴你的打算,所以你還有事嗎?”
“柳歡心!這次去知府府上的機會,本該屬于我!”
她把茶杯往桌上一置,互相碰撞的聲音很是清脆:“陸羽紗,這世上本沒有什麼東西是從一開始就屬于你的,你數次自诩清高,卻數次形同潑婦一般來我這裡找麻煩,不知是什麼意思?”
陸羽紗仿佛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是我過于高看你,你當真是活得沒臉沒皮了,搶了東西還能這般理直氣壯,我倒是頭一回見!”
“我沒空與你拌嘴,你若實在閑得慌,你那一雙婢女想必十分樂意陪你解悶。”說到這裡,柳覓初冷冷的瞥了兩眼書琴。
書琴被看得心虛,躲閃着回避與她的對視。
陸羽紗卻顯得更憤怒激動了,她指着柳覓初道:“上次宋家公子也是,這次方巡使也是!柳歡心,你當真是生來與我作對的,可不想想你有什麼本事,有何資格去伺候貴客?”
“我沒你這麼追求高雅,我彈琴不是為了取悅别人的。”
這一句話把陸羽紗噎了個半死,顫抖着雙手“你……”你半天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覓初本就因為這件事煩心着,上輩子也沒見陸羽紗這般積極,現下她不願意去了,陸羽紗反倒着了急。
靈機一動,她心裡閃過一絲什麼東西,突然改變了注意,故意開口道:“那方巡使我也聽說了,聽聞長相很是俊美,你存了什麼心思你我都知道,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你怎的這般龌龊?”
“不是嗎?那你為何偏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