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愛去凝歡館,凝歡館在他這等人看來實在沒什麼樂子,女人再美,隻能看不能摸有什麼用?
不過偶然一次,他跟着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附庸風雅了一把,見到了阿雁。
他見多了風情萬種的青樓紅倌人,頭一次見這種嬌羞溫柔的,自然多留意了兩眼。
阿雁呢,本也不是什麼老實本分之人,她有意勾引,劉員外哪有放在嘴邊的肉不吃的道理?
于是一切便順風順水地發生了。
因着還沒有娶到手,又存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心思,阿雁也多少有些手段,半吊不吊着他,故而劉員外對阿雁一直保持着新鮮感。
約莫半年了,直到阿雁被攆出凝歡館才正式喝了酒,算是入了門。
這兩日剛娶到手,還熱乎着,阿雁又會哄人,是以劉員外聽到阿雁這樣質問,暫且忍了下來。
他捏了捏胖手指上的玉扳指,說:“這麼久都等了,就這幾日便等不得?”
好歹是沒有直接拒絕,阿雁也覺得方才确實有些沖動。
伺候他這麼久,早已摸清了他的脾氣,阿雁想到适才自己的态度,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幸好劉員外不曾計較。
她軟了語調,心下雖然還是不舒服,到底沒有再聲張,反而親自端了果脯軟軟湊上前去喂。
阿雁瞧着劉員外的肥頭大耳,臉上油膩膩的,胡子拉碴絲毫不講究,與她往日在凝歡館接待的客人迥然不同。
想那凝歡館的客人,哪個不是溫文儒雅文質彬彬?便是再不濟,多少也會講究些形象,偏這劉員外不同。
她不由得有點後悔自己過早做出選擇,若是再等等,說不準會有更好的……還有那柳歡心和紫桃,當初多忍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端,竟害的她被孫嬷嬷趕了出去!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再看一眼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的劉員外,因着身形厚重,壓得榻闆咯吱作響,當真叫人厭惡!
她強忍惡心,端着茶盞喂到他跟前,故意有些委屈地撒嬌:“我這也是為了您着想啊,若不是心疼那悍婦整日找您的麻煩,我也不必這麼着急的。左右我已經是您的人了,這裡什麼都不缺,怎還會去想那麼多。”
劉員外被這番話奉承得渾身舒坦,眯着眼嘬了一口茶,又在阿雁身上狠狠揉了兩把,這才賣關子似地說道:“看在你溫柔可人的份上,過兩日爺就帶你出去見見世面。”
阿雁被捏得疼,又不敢口開說,強忍着皺眉,強顔歡笑道:“老爺要帶我去哪兒?出孟德鎮嗎?”
劉員外嗤笑,“出孟德鎮算什麼?若你喜歡,改日我們便是去京城也不是不可。我帶你見的,可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爺果然厲害,是我婦人眼小了。”
劉員外放聲大笑,伸手拍了拍阿雁的手背,說:“爺就喜歡你這幅樣子!”說罷從榻上翻身下來,背着手走了兩步,繼續說:“既如此,便叫你出出主意吧。”
阿雁也很是配合:“能為您解憂,阿雁再高興不過了。”
“上面有消息,說這位大人物啊,有個特殊癖好,專喜那彈琴好的女子,不過在床事上有些個愛好,聽說輕則往後便同廢人無異,重則直接沒了性命。
所謂投其所好,若要想巴結這位大人,自然要送他喜歡的。琴技好的女子麼,我府裡不是沒有,不過養了很久,送去給人糟蹋多少有些舍不得。你來說說,該當如何?”
阿雁本沒什麼想法,一聽劉員外說琴技好,當下便有了主意,又聽說此人兇殘,更是覺得簡直天助我也,心裡的毒水源源不斷往外冒。
她狠狠掐了下指頭,輕輕開口:“這有何難?琴技好的女子,我便認識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