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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入畫興高采烈的同憐年說道着方才的事。
“诶诶,你瞧見了嗎,姑娘方才也太厲害了,你看那陸羽紗,罵街的潑婦一般,哪裡還有貴女的樣子。”
憐年無奈,“這話你已說了三遍了,我當時同你一起,就站在姑娘身後,如何不知?”
如畫不好意思的笑,“還不是太過激動?謝天謝地,感謝菩薩和谷路神仙保佑,我家姑娘終于開了竅。”
柳覓初睨她一眼,停下腳步來伸手在她額頭上點了點:“偏你話最多。”
這一晚除了陸羽紗,所有人都睡得極好。
偏巧睡得好,一夜無夢,第二日柳覓初便起了個大早,閑來無事,遂想着去院子裡轉悠轉悠,權當鍛煉了身體,誰知這一去,就叫她聽到些該聽的東西。
這事本也不怨她,她本不是那等愛聽璧角之人,本不欲參與這種事,可是她卻在那兩個姑娘的口中聽到了紫桃的名字。
“阿雁,你昨夜那出戲演得可真好,便是日後唱不了曲兒,怕是戲門也會收你為徒。”本就是戲谑的話,說完便是一陣笑聲。
另一個聲音不乏輕蔑,“那紫桃當真叫人刮目相看,我們不理會她,竟自去尋了那個勞什子柳歡心,”說着狠狠啐了一口,又說道:“那柳歡心又是個什麼東西,就是陸羽紗高傲,我也高看她幾分,因着人家到底是大戶人家出來的正經小姐,便是淪落至此到底也與我們不是一道兒的。偏她柳歡心最特殊,竟不知是有什麼特殊的,得媽媽如此另眼相待,本是一樣的身份,憑何她就别我們高出那許多去!從來不與我們一道吊嗓子,衣食住行更是樣樣頂好兒的,牌子也不挂在外頭,分文不入賬,卻得了這般好處,竟不知是個什麼樣的!”
那阿雁說:“你卻知道些什麼,柳歡心的長相,這院子裡又有哪一個能比得上?就是那陸羽紗,怕也差了一大截子。”
“你這是何意?”
阿雁輕笑,滿是不屑,“你道媽媽白養着她作甚?還不是為了那張狐媚子臉,你瞧昨日那架勢,怕是昨兒已經送過去做了日後借道行方便的厚禮了。”
另外一個輕啧,仿佛瞬間的心情就好了許多:“我當是個多金貴的,最後還不是落個以色事人,當真是低賤的很。”
說完兩人就是一陣笑,估摸着是覺得這般早的時辰是沒人在春昭堂的,竟不怕他人聽到,果真是兩個無腦的。
又說:“我道孫媽媽是為了我們好,初時還好生感動了一陣,誰知也是個有私心的,果然凡是個人便有這樣陰私的心态,原是為了自己手中送出去的東西更值錢罷了。”
柳覓初聽得暗自搖頭一陣唏噓,她縱是上輩子遇到了那等令人絕望之事,也從未對人性感到失望,這世上的東西總是相對的,有好的,自然也有壞的,卻不能因為自己是那樣的人,便以同樣的心态去揣摩他人,若滿天下的人都這樣想,怕是國将不存了。在這一點上,柳覓初很是為孫媽媽感到不值。
聽夠了嚼舌根,她還是抓住了重點:昨夜這二人演了什麼戲?又與紫桃有甚的關系?
在這裡空想是無用的,當下便攜了丫鬟去了薔薇軒。
紫桃剛起身,丫鬟正端了水盆子往外走。
“你怎到我這裡來了?”看到柳覓初,紫桃連忙把人迎進來,有些埋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