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雅治當然不知道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平等院鳳凰用他新鮮出爐的靈感對正選們做了什麼。如果這個時候三船入道在場,相必他一定很願意就這個話題平等院聊上一聊。
那邊的網球部正選正在經曆水深火熱,這邊的仁王雅治則是繼續朝着山頂前進。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出來爬個山都能碰到牧之藤的人,這麼看起來很像是私生飯呐,piyo。
他随意想着,然後把昏迷的小雨坊拿出來輕輕一甩,扔出去的小妖怪在空中畫出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線,然後挂在了樹枝上,而他自己則是坐在了樹下的石頭上。貼了符咒的背包像是一個異次元口袋,仁王從手掌大的包裡拿出了一個睡袋。
他看了一眼太陽,畢竟時間還早。
這種類型的小妖怪在自然中總是要恢複的快一點,仁王貼心地考慮了它們的種族習性,接觸面積大了還能更好地承受來自天空的光線,至于壞處嘛……
他裝作沒有看到小妖怪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而抽搐的四肢。
“你醒了?”仁王雅治在小雨坊發現自己的處境之前把它放了下來,先發制人,“能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小妖怪昏迷前大概是受到了什麼刺激,醒過來後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而且身上的衣服都髒兮兮的,比他們初見時還狼狽。如果不是知道它被平等院帶走了,隻看這個架勢像是剛從哪個大妖手底下逃出來一樣。
剛醒過來的小雨坊辨認了一會才認出眼前的人是仁王雅治,它收回面上的警惕開始一把鼻子一把淚地哭訴,仁王的臉色跟着凝重起來,他不得已把小妖怪挪遠了一點,成功讓自己的衣服免于遭難。
這座山上出現了大妖,仁王從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提煉出來這一句信息,似乎還對人類有惡意。
隻聽描述不能知道什麼,大妖脾氣古怪的多了去了,玉藻前還喜歡男扮女裝自己和自己玩精分呢。
唯一隻能确定山頂的佛堂确實被大妖盯上了。
雖然仁王并不明白,這個小妖怪為什麼會認為大人們都解決不了的問題,找他就能解決掉?
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學生。
既然都找到面前了,不去看看似乎也說不過去,仁王有點頭疼,然後他在小雨坊不敢置信的眼神裡鑽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睡袋。
“當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着你時,當然要盡可能的保存體力。”他似真似假地解釋道。
哪怕心裡非常着急它也不敢催促這個人,盡管覺得等在這裡隻是在耽誤時間,小雨坊也隻能憋屈地跟着一起等。已經昏睡很長時間的它沒有仁王這麼容易進入夢鄉,清醒的狀态下自然更能清楚周圍的情況。
身處林間,沒有其他來騷擾的動物本來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但是當周圍連蟲子的叫聲都聽不到後,這已經可以算是恐怖故事了。山下總喜歡跑到仁王身上的小妖怪早就不見了蹤影,這個地方連一點妖怪的氣息都沒有,已經足夠表明他們現在不妙的境地了。
小雨坊想回過頭叫醒睡着的大魔王,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覺。它回過頭卻發現,不知何時,黑峻峻的夜色下多了一雙眼睛。
小妖怪好懸沒有尖叫出聲,隻是坐起了身子的仁王雅治提前一步捂住了它的嘴。
前面的景色讓他都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普通人看不到的世界裡,巨大的溝壑橫亘在路中間,像是把世界劈成了兩半;天空中彌漫着乳白色的霧氣,絲絲縷縷将整座山全部籠罩在内,看起來如夢似幻,實際上隻要有人敢直接闖進去,那絕對是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小雨坊早就噤了聲,它大概是想起來了自己成功逃出來的經曆,該說是命大麼。
仁王捏着小雨坊的衣領,不容拒絕地帶着它往深處走,還不忘在口頭上“鼓勵”它:
“相信你的同伴在醒過來之後一定會佩服你的。”
遠看的白霧潔白又輕飄飄的,襯得裡面猶如仙境一般,等到了實地才能意識到它們的本質有多麼兇險。輕靈古怪的的樂聲圍繞着來人,腥臭粘稠的血水汩汩流動,白森森的碎骨不時被沖上岸邊……
不知從何而來的風聲吹得樹枝“嘎吱”作響,從沒見過這種架勢的小雨坊抓緊了仁王雅治的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