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什麼思想。”陳習藝斥道。
陳曉寒夾起自己的滑闆車道:“您啊,該上班上班去吧,我們院裡正在為新編戲想争取基金呢,萬一知道我是文藝暑副暑長的女兒,少不了讓我回來求你,這後門,您給開嗎?”
“那肯定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我也不是非要用公車送你啊。”陳習藝笑道,“你姥姥給你買的那車,你也不開,放着太浪費了。”
陳曉寒一愣,就知道她老媽有小心思在。
“那車我開出去,太紮眼了,再說,您開,您就不怕人議論你哪裡來的錢開豪車啊?”
陳習藝笑道:“那是我媽買的,老娘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老媽我在文藝暑工作這些年,一點不怕查的。”
“車鑰匙在這兒。”陳曉寒就喜歡自己老媽這牛氣哄哄的樣子,好像啥也不怕似的,“仔細開啊,我姥姥給我的,我都沒開幾次。”
陳習藝開心地接過車鑰匙道:“放心,我開去接你媽媽,平時我也不開你的。就是你這車,後面适合擺花制造浪漫。”
“我媽媽要回來了啊?”陳曉寒有些吃驚,“不是說還有兩天嗎?”
“昨晚剛發的消息說今天上午回來,說是有個老專家生病去不了啦,會議提前結束了。”陳習藝說着把碗端到清洗台前,認真地刷起碗來。
陳曉寒一聽,興緻勃勃道:“那我晚上訂萬樂居的包間吧,我們一家三口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陳習藝聞言洗碗的手一頓,随即笑道:“你忙,不用特意張羅,再說你媽媽回來肯定很累,等明天吧,明天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吃。”
“好啊,明天也得提前預定,萬樂居不預定根本吃不上。”陳曉寒沒有絲毫懷疑,拿着手機一邊走一邊從打車軟件上預約出租車,“我走了,老媽。”
陳習藝慈愛地囑咐着:“好好好,路上慢點。”
陳習藝習完碗,拿着女兒留下的車鑰匙,剛出門準備開車,手機響了。
“喂,媳婦兒。”
“我下飛機了。”
“啊?不是說九點到嗎?這才七點半。”
“我想家了,機票改簽早一班的了。”
“早起多麼辛苦啊,你找個地方先等會兒,我這就從家走了。”
“嗯,你路上開車慢點。”
“好。”陳習藝說着上了車。
“女兒在家嗎?問問她院裡忙不忙,不忙待會兒一起吃飯吧,不然,等晚上也行。”
陳習藝一聽忙道:“哎呀,她很忙,早上喝了粥就走了,今晚她也沒有時間,隻能咱倆找地方吃了,不過女兒說了,明天晚上請我們去萬樂居吃。”
“她今天這麼忙啊,連晚飯都不能和我們一起吃?那你和女兒說,舞台上翻跟頭做危險動作的時候認真點小心點,這很容易傷到的,算了,我和女兒說吧。”
陳習藝剛想說女兒自己心裡有數,話還沒有出口,電話那頭就挂斷了。
陳曉寒還沒有到劇院門口,就接到了自己媽媽的電話,一直聊到陳曉寒一腳跨進劇院大廳。
“放心吧媽媽。”陳曉寒笑着往裡走,一拐彎,前面有人,陳曉寒腳步一頓,擡眸一看,是那個害她失眠一晚上的罪魁禍首柳清歡。
電話那頭,她媽媽說了什麼,陳曉寒一個字也沒有聽見。
柳清歡瞥了陳曉寒一眼,沒給好臉色,仿佛陌生人一樣,隻靜靜地站在走廊的窗前。
陳曉寒收了手機,撇了撇嘴,大步從柳清歡旁邊走過,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排練廳。
晌午,陳曉寒上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她走到換衣間換了身幹淨的衣服,背着雙肩包準備去吃食堂吃飯,結果剛從樓裡出來,就瞧見了柳清歡。
這女人,一上午也沒有走啊?
陳曉寒見對方站在那裡,時不時動一下,便走了過去,随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她發現柳清歡的高跟鞋跟卡在了镂空的下水道口裡。
柳清歡本來在等她媽媽,因為無聊打算出來透透氣,結果為了躲車,她往旁邊一站就被卡住了,這等囧事别人看了就看了,偏偏是被陳曉寒看見了。
為什麼她人生中僅有的兩次高跟鞋被卡都有這個人在場。
隻不過,第一次是被這個人撞的,陳曉寒是當事人,這一次,陳曉寒是旁觀者。
“又被卡住了?要幫忙嗎?”陳曉寒開口問道。
柳清歡抿着唇,她認為陳曉寒在看她笑話,她就是自己慢慢挪也不會要陳曉寒幫忙的。
“不用,謝謝。”
陳曉寒點頭道:“不用也好,不然真拔出來,高跟又斷了,我還得再賠你一雙。”
柳清歡一聽對方說這話就來氣,一張花容月貌的臉冷的如三九寒天一樣,當初是陳曉寒撞她的,難道不該賠嗎?不過,她也懶得和陳曉寒理論,和不值得人,多說一個字都是在浪費生命。
陳曉寒見對方不理她,擡腿就走,可走着走着,又停了下來,她若沒看見還好,這看見了不幫忙,這也太沒有格局了。
誰都不為,為了吳老師嘛。
陳曉寒想着又轉身走了回來。
“先申明,我幫你,是因為吳老師人好。”陳曉寒說着便蹲了下來,剛要觸碰柳清歡的高跟鞋帶扣,就聽見上面傳來了一句沒有溫度的聲音。
“不用。”
陳曉寒一聽,擡頭看向柳清歡,一時間兩人隐隐帶有血絲的眸子互相直視着彼此。
“你們幹嘛呢?”周海濱出來一看,張大了嘴,“求婚呐?”
陳曉寒和柳清歡聞言,幾乎同時驚地身子顫了一下,齊刷刷地回頭看去,隻見吳慧萍和周海濱一臉震驚地看着她們。
周海濱轉動僵硬的脖子,無聲地看着吳慧萍,這兩個孩子昨天剛見面,今天就看對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