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大人怎麼可以欺負小孩子?”一個少年撥開人群走出來,阻攔孟鸢道。
那少年十六七歲模樣,頭戴冠巾,穿着粗布制成的短打,身後背着一把劍,看起來像是一個走江湖的俠士。
“?”孟鸢一頭霧水,搞不明白這人站出來是想做什麼,難道他看不出來自己是在抓賊嗎?
“大俠,救我!”這時孟鸢抓着的小賊也趁機求救道。
“還不放開他!”少年聽那小賊喊自己大俠,頓時胸中湧起一股熱氣來,沖着孟鸢大吼一聲道。
“我為什麼要放開他?”孟鸢理直氣壯道:“他偷了我的錢,我當然要抓他去見官!”
小賊揮舞手腳,大喊大叫道:“我沒有偷她的東西!我明明在路上走好好的,這個瘋女人突然沖出來,抓着我不放,硬說我偷了她的東西。”
瘋女人?孟鸢從沒有受到這樣的侮辱,正想給他一點顔色瞧瞧,突然手腕一痛。
那小賊竟一口咬在了她的手腕上,孟鸢猝不及防的被咬,下意識便松開了手。那小賊趁機腳底抹油,逃脫孟鸢的挾持,躲到少年的背後去。
“你既然說他偷了你的東西,證據何在?”少年見狀護着小賊,與孟鸢對質道。
“證據?”孟鸢捂着自己被咬傷的手腕,氣咻咻地說道:“證據就是我的錢囊在他的懷裡,你讓他拿出來一看便知。”
小賊躲在少年的背後,故作可憐道:“什麼錢囊,我不知道。”
少年看了小賊一眼,竟相信了他的話,言之鑿鑿道:“小孩是不會撒謊的,他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若拿不出其他證據,那就是在血口噴人!”
孟鸢氣得差點七竅生煙,質問道:“他倘若沒有偷拿我的錢囊,那我追他的時候,他為什麼要跑?”
“你追着我,我當然要跑,誰知道你這個瘋女人會對我做什麼?”小賊晃着一口白牙,明晃晃的挑釁孟鸢道。
“你!”周圍人見孟鸢理屈,紛紛倒向少年和小賊的一邊,對着孟鸢指指點點。
孟鸢氣急了,沖上去就想和兩人幹一架。
“孟鸢。”這時候郦君玉的聲音從她的背後傳來,喊住了她。
孟鸢立刻扭過頭去,委屈巴巴地喊道:“公子。”
郦君玉先是看到了對面少年的臉,藏在袖子裡的拳頭死死地捏着,表面上卻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走到了孟鸢的身邊,沖着少年說道:“這位公子,這其中可能有些誤會。可容許我們向你解釋解釋?”
有公子在身邊,孟鸢的底氣也足了起來:“公子,何必要跟他們解釋,我們直接去報官好了。”
少年覺得面前這個男子有些臉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揚了揚下巴道:“有什麼誤會,你說吧。”
郦君玉拍了拍孟鸢的手,暗示她這件事由自己來處理,然後便開口說道:“方才你身後的那個小少年,在前一條街與我這位朋友意外相撞,之後我這位朋友懷裡的錢囊就給不見了,因此我這位朋友才追着小少年不放。”
“我心知少俠你是個好心人,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但若是他真的偷了我朋友的錢囊,少俠你的好心豈不是就釀成了一樁壞事?”她故意将對方的地位擡高,讓少年騎虎難下。
果不其然,少年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小賊,又看了看對面人,面露猶豫之色。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你身後的小少年将懷中的東西掏出來瞧瞧。在場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若小少年掏出來的東西不是我朋友的錢囊,我就讓我朋友給這位小少年賠禮道歉。”
郦君玉徐徐說道:“若是……那就秉公處理,該送官送官,該法辦法辦。既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少俠你意下如何?”
周遭的看客都覺得郦君玉的提議有理,紛紛高聲贊同。
少年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走入了郦君玉的圈套中,仍自以為正義地說道:“不止要道歉,還要賠這位小少年一些損失。”
“可以。”郦君玉爽快的答應了。
孟鸢看着郦君玉的側顔,心髒從剛才的緊張中已經慢慢的平複了下來。她就知道公子是不會讓她失望的。那小賊的确偷了自己的東西,公子逼着他拿出來,在場的人都能看到,結果會是什麼不言而喻。
少年被郦君玉架着,此時想抽身離開也是不能,隻得将那小賊從自己的背後扯了出來,道:“把你懷裡的東西掏出來給他們看看,證明你是無辜的。”
小賊明顯開始慌張了起來,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懷裡沒有東西。”可他的衣服底下明顯鼓鼓囊囊的,沒有人會相信裡面沒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