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漾拎着五個袋子走出店門之前,售貨員還是一臉“你确定不再看看?”的遺憾。
售貨員:丢了這麼大個冤大頭可真是可惜啊。
黎悅在危珩湊上去之前就已經靈活快速地溜出了店内。看文漾神色疲倦地走出來,她趕忙上前殷勤地接過購物袋。
“沒事吧?”
文漾:你覺得呢?
但她現在已經沒心情計較,隻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轉身将購物袋和兩小隻全數塞到黎悅手中,她留下句“我去買剩下的東西,你們先回車上等我吧。”便頭也不回的往扶梯的方向走。
“哎——”
黎悅看着文漾已經跑上扶梯的背影,又看了眼手裡的東西和正仰頭盯着她的兩小隻,認命地道:“兩位小祖宗,請吧。”
傅擎烨和危珩低下頭,擡步前雙雙歎了一口氣。
傅擎烨&危珩:[唉,又要回去坐那輛破車了。]
腦海中傳出對方的聲音,傅擎烨和危衍雙雙轉頭好奇的看向對方。
而另一邊正窩在家中大吃特吃的三隻,也突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墨北宸:“他們回來了?”
晏湛的腦子飛快的閃過文漾乘坐扶梯的畫面。雖然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但他确認文漾現在離家還遠,便搖了搖頭道:“沒有。”
既然如此,兩人又低頭吃了起來。隻有顧沉坐在一旁沉思片刻,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麼。
黎悅不知道眼前兩隻和家中三隻之間發生了什麼,她隻是捏着袋子,抿唇不斷忍住自己想要“教育小孩”的沖動。
受苦的人明明是她好嗎!
萬幸地是文漾手腳麻利,不出半個小時便買完所有東西,大包小包地回到車裡。車子開下高速時,路燈和晚間高峰期才緩緩而至。
黎悅陪着自己轉了一下午,文漾心有不忍,提議讓黎悅進門休息會,等晚高峰過去了再開車回家。
文漾是好心,但黎悅卻承受不起。
連車門都沒開就拒絕了文漾:“不用了,我也好久沒有欣賞這個城市的夜景了,你就讓我慢慢享受享受吧。”
黎悅:笑話,下了這個車她還能休息嗎?她甯願在路上堵着。
車子在“轟”地一聲中,帶着黎悅的憂愁和文漾的開心,一溜煙的消失在了别墅前。
時間已經不早,但文漾全然沒有心情做晚飯。幸而黎悅中午買來的東西很多,她簡單的加熱、安排五小隻老實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吃完餐後,開始整理剛剛買回來的大包小包。
東西看着多,其實主要是被五張毯子襯托的,排除這些後,無非也就是些牙刷牙膏、睡衣内褲的小東西。
哦,還有一套試題。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還是高考沖刺版。
文漾走之前沒問顧沉具體想要什麼禮物,但是據她對顧沉作為天才少年的理解,她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加适合他的禮物了。
悄悄躲在飯廳門口,文漾小聲地叫出顧沉,将手裡的五三遞到他手裡,一臉求表揚的看着他問。
“這個禮物怎麼樣?不錯吧?合你心意吧?”
顧沉看着比自己兩個臉都大的習題冊,陷入沉默。
在他原本的世界裡也有《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這本習題冊,但據他的了解和上面“高考”這兩個字的提示,這本書最起碼也應該是給高一生用的,不适合他這種剛剛五歲的小孩子。
那媽媽送給他這本書是什麼意思?羞辱嗎?
顧沉擡頭看了一眼文漾笑眯眯地盯着他的傻樣,覺得不太像。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餐廳内的四小隻見顧沉半天沒有回來,在傅擎烨的帶動下,一窩蜂的聚了過來。
傅擎烨:“這是什麼?”
終究是沒有避開他們的文漾硬着頭皮回答:“給乖寶寶的禮物。”
傅擎烨疑惑:“那我為什麼沒有?”
說着,他指了下身邊不屑一顧的危珩,眼神清澈中透着愚蠢的墨北宸,和對現狀完全不關心的晏湛,“他們幾個沒有就算了,我這麼乖,憑什麼也沒有?”
文漾:“……”你可真敢說啊。
顧沉不喜歡呆在人群中心,現在讨論的是他和他手中的那個意義不明的禮物,臉色一黑,拍在傅擎烨的懷裡就打算鑽出去。
“那這個送給你。”
傅擎烨卻是擰着眉,飛快的又塞回他的懷裡:“我才不要這種禮物,我又不會做,我要它幹嘛?”
聽到了他的弱點,剛剛被噎住的文漾立刻反擊刺激他:“你兒子可是在你這個年紀什麼都會做哦,這本練習題也不例外。”
“是嗎?”傅擎烨眼睛一亮,“真不愧是我的兒子。”
文漾:“……”是你兒子會做又不是你會做!你驕傲個屁啊!而且我是在損你,不是在誇你啊!
文漾被噎第二次,顧沉的臉色也是黑到了極點。
他默默地将那本習題冊重新收回自己懷中,仰頭看着文漾,終于慢慢察覺到這禮物到底是什麼意思。
顧沉:故意送他不會做的難題,給他下馬威是吧?他知道了。
—
這一天過得過于離奇,而且折騰來折騰去的,八點剛過,五小隻就窩在沙發裡紛紛打起了哈欠。
文漾将他們試過沒問題的衣服塞進洗衣機,讓快睜不開眼睛的五小隻排排隊的走進為什麼洗臉刷牙洗澡換睡衣。
傅擎烨危珩和顧沉對這一套十分熟悉,不用文漾照顧也能自己獨立完成。但墨北宸和晏湛則需要在文漾的幫助下勉強完成。
說勉強是因為墨北宸作為一條蛇他怕水。
是的,怕水。
很難想想一條蛇他怕水。
不過墨北宸從小就被族群排擠孤立,被欺負了留下什麼奇奇怪怪的陰影也正常。
隻是在這種時候,他作為一條蛇的特性就讓人很難辦了。
他在浴室裡竄來竄去,文漾不管怎麼圍堵都根本抓不住他,最後還是好商好量的說隻進水裡泡一下就出來,墨北宸才終于點頭,雙手雙腳的纏在文漾的胳膊上嘗試下水。
被墨北宸用這種姿勢纏着,文漾自然再顧不上還站在洗手台邊刷牙的晏湛。
“老四,你刷完牙就進來洗澡哦。”
“嗯。”
晏湛乖乖的點了個腦袋,看着這根奇形怪狀、花裡胡哨的名為“牙刷”的東西,糾結半天,還是害怕的放下,隻簡單的漱口後就蹲進浴缸裡,仰着腦袋和文漾說。“我好了。”
“嗯,真乖。”
文漾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便又把視線連忙放回手臂上——這條滴水不停且越纏越緊的“蛇”上。
幾下把他擦幹淨,胡亂地給他套上睡衣後就直接塞進客卧裡臨時鋪好的大通鋪裡。
晏湛看着文漾的視線沒往洗手台的方向轉一下,心口一直憋着得那口氣悄悄的吐了出去。
洗漱這件事情看着簡單,但把五小隻洗幹淨都塞進被窩裡,卻要花将近一個小時。
眼看文漾确認完畢,關燈退出門外,躺在最裡面的顧沉盯着墨藍色的天花闆,試圖驗證自己白天的猜想。
顧沉:[你們能聽到我說話嗎?]
傅擎烨回答最快:“我們又不是聾子,怎麼會聽不到你說話?”
顧沉:[我沒有開口,我是在腦子裡問的。]
這一下,其他四小隻全部被他驚得睜開了眼睛,轉頭朝他睡得窗口方向看來,而顧沉也确認自己下午的猜測是對的,他們五個能夠在腦中對話,那個奇怪的男聲,他們也應該都能聽到。
顧沉這麼一說,傅擎烨也想起了下午在商場時的那件事,本想直接開口,但一轉念也試着在腦中回複。
傅擎烨:[我和危珩下午也遇到了。]頓了頓他又問,[你們能聽到我說的嗎?]
危珩&晏湛:[能。]
顧沉:[那你們白天,是不是也聽到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經顧沉這麼一提醒,其他幾隻也才想起,并且反應過來原來自己原來不是幻聽。
傅擎烨:[那個聲音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