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你從執行官手中将我救下,然後在我加入地下情報組織後,你就離開了至冬。”迪盧克用最簡潔的語言,将當初他和言秋的相遇的始末講了出來。
不過顯然這些簡潔的語言并不能激發言秋的記憶,比起當時溫迪描述,她腦海裡就會浮現相應的場景的情況,迪盧克的話也就隻是進她的腦海裡過了一遍。
或許搞清楚迪盧克話裡她并不理解的名詞就可以了?
言秋追問:“執行官是什麼?地下情報組織又是什麼?”
“執行官是愚人衆的最高戰力,而愚人衆明面上是隸屬至冬官方的外交組織,實際上在其他六國都曾犯下過數不清的罪行。”迪盧克耐心解釋,接下來他不等言秋繼續追問,就将曾經的故事緩緩道來。
那是關于一個曾經滿懷熱血與希望的少年,經曆了來自家庭的變故,下定決心追查幕後黑手繼而被愚人衆盯上的故事。
而言秋則在這個故事中扮演一位拯救少年的英雄。
面對來自執行官和其麾下士兵源源不斷的攻擊,少年受到重傷,而言秋則是在那個時候突然出現,将少年救走,并且找到了醫生為其治療。
故事不算太長,不知不覺中言秋喝完了杯中的葡萄汁。聽着迪盧克對戰鬥中的描述,她的腦海中頓時閃過一段畫面。
雪地裡的硝煙味久彌不散,尖銳刺耳的機械聲也在這片空間内響起,齒輪不停地轉動咬合好像是在試圖吞噬那抹火紅的生命力。
少年滿臉鮮血,身上的傷口無數,裸露在外的肌肉甚至都因為電流的刺激不斷抽搐。即便看上去已經沒有能夠活下去的希望,但少年的眼睛依舊亮的吓人,裡面充斥着的是對面前勢力的領頭人的憎恨,複仇的火焰點亮了原本就是紅色的雙眼。
當時的言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闖入的戰場,橫沖直撞的她就像一輛戰車,所到之處無論是來自楓丹的機械,還是屬于至冬的士兵都紛紛倒下,再無聲息。
少年被當成麻袋一樣抗走,言秋帶着他躲過了愚人衆的追擊,然後在别人的幫助下找到了醫生為少年醫治。
不太連貫的畫面到此結束,不過言秋的腦海裡卻逐漸浮現出另一個人的臉和名字。她低聲說:“「博士」?”
迪盧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驚訝,問:“你想起來了?”
言秋搖搖頭,她的記憶還是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當時闖進戰場前迪盧克身上的不甘心和不屈的精神太過亮眼,導緻她後面戰鬥的細節都沒想起來多少。
“不過現在唯一能确定的一點,”言秋的表情有些得意,顯然很滿意自己尋找記憶的進度,“那就是我和這個叫「博士」的執行官有仇!”
“因為當時他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言秋壓低聲音,想要盡力模仿當時的語調,“你還活着?”
“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你和他之間就有過交集,”迪盧克冷靜分析,“并且在他的認知裡,你是死亡的狀态。”
言秋點點頭,認為迪盧克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現在說想要清除自己的敵人這種話還為時過早,她現在對另一件事情更為好奇。
那就是救下迪盧克之後事情的發展。
“然後呢然後呢?”言秋的眼睛亮晶晶的,興奮的就像是在聽故事會一樣,而不是在詢問自己過去的事迹。
迪盧克很适應言秋的态度,他端起桌子上的一紮冰鎮好的葡萄汁,給言秋的杯子加滿,然後繼續說:“之後的事情其實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們因為這件事情認識,之後在交談中你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所以才會随機挑選港口的船隊走。剛好那隻船隊要抵達的就是至冬,所以你才會在至冬國到處冒險,直到闖進戰場。”
聽起來确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過言秋還是不死心,想要問出一些更為特别的事情來。
于是她眼睛一轉,就想到自己記憶最為深刻的事情。
兩人談話的地點早就轉移到房間内的餐桌上了,言秋趴在桌子上,将擋在眼前的玻璃杯移開,用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迪盧克看,問出自己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問題:“那麼我當時記得自己有個秋秋派嗎?”
這個問題一出,敏銳的言秋瞬間捕捉到對面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窘迫。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自己的問題問到了點子上!
言秋興奮的一拍桌,力道大到裝滿葡萄汁的杯子都震了一下。她不自覺的身體前傾,湊近迪盧克,說:“你這個反應……難道你就是我的小弟嗎?!”
看着面前少女興奮的琥珀色眼睛,迪盧克有些無奈。他微微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之前心存的僥幸完全沒有必要。畢竟在關于秋秋派的事情方面,面前的少女永遠都是如此敏銳。
“是的。”迪盧克點點頭承認,“當時我問你還記得什麼的時候,你的回答就是記得你要擴充自己的秋秋派,完成将秋秋派發揚光大的夢想。”
雖然他覺得面前少女所謂的秋秋派和認小弟,不過是她比較特殊的交友方式而已,不知不覺中已經為言秋糊上厚厚濾鏡的迪盧克想。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少女聽到準确的回答之後,反而沒有之前表現的那麼興奮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言秋的自言自語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