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再看着對方小小隻的樣子,提姆總感覺自己在欺負小動物,積攢起來的決心就要消失殆盡了。
裡弗爾撇嘴,變成人一躍坐到了提姆旁邊的鐵欄杆上,手上撐着,然後被冰冷的觸感凍得五指發麻。
“今天真夠冷的,你就應該早點回家。”裡弗爾說,“我真的沒什麼,可能是秋天到了,而我患上了秋天綜合症之類的。”
這個病症簡稱傷春悲秋。
提姆也撐着欄杆沉默地看着他,身後的黑色披風微微起伏,不太開心地說:“也許吧,如果是迪克,你會把你的心事告訴他嗎?”
這個話題真的有夠跳的,裡弗爾在寒風中想起自己不久前才偷偷對比過這兩人,懷疑提姆其實能讀心。
“迪克很好,但你幹嘛要這樣說。”裡弗爾義正言辭地回答:“你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好嗎。”
提姆晃着腳,大力地晃了一下欄杆:“所以你可以和迪克說起自己的事,但什麼都不對我說?”
裡弗爾也不服氣地晃動着欄杆:“哈喽?我什麼東西沒跟你說!你還記得傑森的事嗎,你可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不要開始轉移話題,我們明明是在聊着現在!”提姆踹了一腳裡弗爾的欄杆,“我一開始真的隻是想和你好好談談,但現在我真的有點急了。”
他真的不想發展到争吵好嗎,他原本還以為他們兩個永遠都不會吵起來。提姆隻是意識到如果察覺到了問題,就不能把它當作不存在,不然它隻會愈演愈烈。
有些不好的源頭就應該盡早掐掉。
“現在?我隻是想到我不是你的唯一所以有點煩!這樣可以了嗎!”裡弗爾也踹過去,禮尚往來。
“那可真是......啊?”提姆呆住,停下了腳上的動作,“什麼?你在煩什麼?”
随着兩人幼稚的腿部戰争結束,嘎吱嘎吱的聲音也停止了,徘徊在上空的烏鴉也開始落到地面。
“......我是說唯一的朋友之類的。”腦袋發熱的裡弗爾拘謹地說,“你有和任何人約會過嗎?噢抱歉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我隻是問問。”
提姆内心有股快要噴湧而出的情緒,于是他重新戴好面具才繼續說:“幹嘛要問這個,我是有幾次約會的經曆,但還沒有人能接受和一個随時會睡着或爽約的人交往。”
例如約了晚餐,兩人吃飯的過程中他困得一臉栽到了菜裡,引起約會對象和服務員的尖叫。又或者是和約會對象約好後,路過一個巷子時不小心就昏睡了過去,等醒來時對方已經氣死了。
裡弗爾咬着牙,想着自己開啟的話題就要由自己接下去,結結巴巴地說:“所以說,我就是在意這個,如果你談戀愛了肯定顧不上我,很多人都會更重視愛情。”
他說出來後自己都繃不住了,這算什麼,和對方的未來交往對象争寵?那未來的那個家夥未免也太無辜了。
提姆忍住心中莫名的酸澀,語氣自然地開口:“你想得那麼遠幹嘛?就算我真的交往了,你們在我心裡都會有各自的位置的,我才不會疏忽任何一方。”
提姆敢說自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他的家人也不會擔心他交往後他們的位置被取代。難道這就是關系太融洽的朋友嗎?會提前為了疏離的可能性難過?
但他怎麼也變得難過起來了。
“你這樣的想法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難道就因為我下午時為你開車門?”提姆想着那時候的情景,“你讨厭我那樣做嗎,裡弗爾。”
裡弗爾扭開臉,“不讨厭。”
“那......就算和别人交往了,我也可以試試和那個人商量繼續給你開車門?”
雖然是這句話偏玩笑,但顯然沒有點燃到情緒,兩人都在寒風中各懷心事。
最終還是裡弗爾吸了口氣,先開口了:“至少我得到了你的承諾?我會記住的。”
一開始語言上還挺強勢的提姆恍恍惚惚地問:“那你明天還來韋恩企業嗎?”
“來啊,肯定來,你早點回去休息,别在外面吹冷風了。”裡弗爾眨眨幹澀的藍眼睛,“我送你到韋恩莊園附近。”
“好。”感覺如鲠在喉的提姆第一次那麼痛恨分離,他覺得自己剛才什麼都沒有發揮好,但又不清楚哪一句說錯了。
兩人分别的時候,都在這個夜晚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