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坐到了辦公室中央的真皮沙發上,點點對面的位置示意裡弗爾也過來坐下。
被點到的人無視了他的意思,飛速坐到了他的身邊,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提姆裝作惱怒地笑着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社交距離,任性鬼。”
裡弗爾被推得發出了誇張的“嗷!”聲,也笑着搖頭:“我不認識這個詞。”
兩人進入正事的讨論後,提姆的神情嚴肅了起來,不過在他得知對方其實不知道傑森的身份時,還是想在現實中打出一個問号。
不說推理的事了,但怎麼會有如此不愛善用網絡搜索的現代人,現在這個辦公室根本湊不齊兩個擅長電子設備的人。
提姆覺得自己有帶着對方适應現代社會的重任。
“所以傑森就是二代羅賓,雖然他還沒見過你這個弟弟?”裡弗爾在提姆凝重的目光中遲疑地伸手戳了他一下,開口:“呃,我們該告訴夜翼嗎?”
提姆輕輕拍開對方作亂的手,快速做出了一個違背夜翼的決定。
“可以使用你的傳送魔法把我們傳送到中東那裡嗎?你的家在哪,我先查看有沒有違法船隻從那裡離開。”
傑森如果真的要去中東,沒有身份的他隻能選擇乘坐這類型的交通工具偷渡過去,除非是被人接走了。
“唔......我的家在愛丁堡。”
“......抱歉,哪裡?”提姆瞪大眼睛看着撓頭苦悶的裡弗爾,“英國那個?”
魔法師大多數果然都來自英國?
裡弗爾連忙說:“隻是屋子本身在那裡,門最近是設置成通往大都會的,傑森肯定在大都會。”
提姆離開沙發,坐到辦公桌後開始着手調查大都會的監控和暗網的船隻離港信息,忙着事的他還繼續和裡弗爾攀談着:“所以你是英國人?你的英文一股子美腔。”
所以别怪他以為對方是美國魔法師,他的衣品甚至和英國文化一點都不搭邊。
“确實是英國人啦,但大多數時間都在撈美國人的錢,自然而然就被環境同化了。”裡弗爾也跟上去,湊到他身邊注視着缭亂的電腦屏幕,感覺腦子嗡嗡的。
提姆哼了一聲,指着電腦屏幕:“這是早晨的監控信息,我根據你的地址在附近排查了一圈,但我還沒有看到任何符合的黑發男孩。”
裡弗爾不解地點了點屏幕上的一塊高大人影:“這就是他啊,你真的找出來了,好厲害。”
提姆看着那個沒有半點少年羅賓樣子的男人,陷入了沉思。一定是搞錯人了吧,這誰啊。
“你真的是從傑森·托德的墓裡把他找出來的嗎,不會不小心挖到隔壁的墓了吧。”
裡弗爾感覺自己的智商被質疑了,憤憤不平地回答:“嗨提姆?他就是你要找的傑森!他是個黑發藍眼的男人,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巧合。”
提姆點點頭,覺得也有道理。
雖然他們家就湊出了多個黑發藍眼。
他看着監控,歎了口氣:“他似乎被人接走了,你看看......”
“母親?她為什麼會在那裡!”裡弗爾大聲打斷他的話,整個人湊近着趴到電腦上看,把提姆的手都壓住了。
提姆抽不出手,聽到他的話也震驚了,也湊上去看:“這就是你的母親?”
兩人毛茸茸的頭貼到一塊,糾結地看着屏幕上的黑發身影跟着黑衣女人走了。
一身繁瑣服飾的女人看起來很有哥特感,最有辨識度的就是她的頭發,炸得和裡弗爾的一脈相承,昭示着他們的血緣關系。
和提姆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但又合情合理,而在裡弗爾看來,這是常态。
“呃對,天啊,怎麼會真的和母親有關系,我試試血緣魔法找找他們的去向。”裡弗爾不懂家裡發生了什麼大變化,居然會讓他的黑暗土撥鼠家人開始搞事情了,還是說隻有母親?
提姆聽到這句話愣了愣,打探道:“你們魔法家族都靠追蹤的方式找到對方嗎?”
總覺得他們的相處方式很奇怪。
裡弗爾吞吞吐吐地回答:“是我把聯系方式都燒了,其他魔法家不這樣。”
提姆以為對方被家人傷害過,立刻不往下問了。他之前提起過想要裡弗爾多多告訴他關于家庭的事,可能還讓對方想起了傷心事。
裡弗爾在提姆皺眉的神情中用力咬開了自己的食指,血就像無視了重力一樣,慢慢彙聚成一個小球,浮到半空中。
“怎麼直接咬開?”提姆知道直接咬開很難,肯定有比這更好的方法。
裡弗爾回望着提姆,答非所問地打趣他:“心痛了?你太喜歡我了提姆。”
“繼續你的魔法吧笨蛋。”提姆的回答是一拳輕輕砸到了對方肩膀上,像打鬧。
血球很快高速運轉起來,消失在了半空中,而裡弗爾則閉上眼感受着什麼,睜開後就有了目标。
“天啊,他們已經到了也門,我們得趕緊過去了,不然他們可能都要獻祭完然後散會了。”裡弗爾自然地牽着對方的手,蹲在辦公室地上畫着魔法陣。
被牽住手的提姆不自在地張開着手,不敢握住:“一定要牽着手才能一起傳送?”
他一般不會和朋友手牽手,裡弗爾也不會吧。
裡弗爾繪畫中的手停頓了一下,放開了提姆的手:“那倒沒有。”
被放開手的提姆松了口氣,感覺被牽住的時候這隻手都不屬于自己了,可怕得很。
魔法陣很快起效,提姆努力克制住想逃離未知的想法,兩人都站到了圈中,眼前閃過飛鳥的身影,眨眼間就來到了一片荒涼的廢墟中央。
沙漠上的廢墟看起來毫無生機,盡顯衰頹,除了遠處站着的一個女人以外,這裡隻有嗚嗚作響的風聲。
女人手裡還橫抱着一個穿着黑袍子男人,裡弗爾認出那就是傑森。
也許他的家人正在做一些邪惡的事情,已經站到了他的對立面,裡弗爾以為自己可以接受,但還是覺得有些哀傷。
難道這個架非打不可嗎?
“母親,你想做什麼。”他不自覺又開始牽住提姆的手,腦海裡閃過千百種傷心事,提姆這次沒有甩開。
對面的女人從側對着他們,慢慢地轉過身看着他們,尤其是裡弗爾。
她吸了一口氣,沉聲開口。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