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要管他。我隻會在白天前往禁林的,因為現在是漿果季,我要采集春天的莓果。
晚上來……是因為白天沒時間啦。
寶劍正藏在我的口袋裡。我嘗試着對它使用變形術,雖然沒能成功,但觸發了寶劍原本的魔力。它自己收起了劍刃,隻剩下一把劍柄,可以輕松地藏進衣服裡。我始終緊握着劍柄,隻要再次将變形術的魔力注入進去,劍刃便可以在一瞬間内重新展現出來。雖然不像哈利那樣有隐身衣,可以肆無忌憚地溜出來,但我擅長潛行和找規律,繞過費爾奇的偵查也并非不可能。有幾個幽靈看見了我,不過,大概因為感受到我身上的寶劍,他們全都裝作沒看見,有幾個甚至摘下了腦袋,就是為了表示自己真的沒發現我的存在。
我帶了個小籃子,還有之前在禮物拉炮裡找到的指南針,興沖沖地向禁林深處出發了。在樹中穿行了一會兒,我遠遠地看到一個顯眼的金色腦殼,德拉科來前說自己害怕,到了禁林已經和狗玩上了。納威倒是一直戰戰兢兢的,很想抓住德拉科的手,可惜對方總是甩開他。
看到他那副樣子我就生氣,于是我掉頭向另一個方向走了。走着走着,路上的漿果也越來越多,除了樹莓,地上還時不時會碰到野山葵、羊肚菌之類的東西,我也采集起來,回頭拿到廚房做成好吃的。不一會兒,一小半籃子就裝滿了。我把蘑菇和漿果分開放,一邊走一邊随手吃了幾個,果然,人迹罕至的地方,野果都很好吃。
明天早上可以在粥裡加點樹莓,羊肚菌可以用來炖湯,也可以用來做成炒蘑菇。我正思考着接下來幾天的菜譜,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哒哒”的馬蹄聲。我停下腳步,不一會兒,一隻閃着銀光的獨角獸從樹林中一躍而出,向遠處奔去。它就像一捧正在奔跑的月光,在黑黝黝的禁林裡也煥發着純潔的光亮。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神奇美麗的生命,正看得出神,突然,一條黑影以快得讓人惡心的速度竄了出來,一頭撞在獨角獸的身上。獨角獸發出一聲悲鳴,沉重地倒在了地上。原來,它剛剛是在逃跑,而結果是失敗的。
我很難不聯想起達芙妮說過的“吸血鬼虐殺獨角獸事件”。定睛一看,地上也灑了些許銀色的液體,看起來似乎是獨角獸的血。那個黑影停了下來,這讓我終于看清了他的輪廓——是一個披着鬥篷的人。他沒發現我,隻是迫不及待地撲到獨角獸身上,對準脖子,一口咬了下去。亨伯特多次強調自己是血族的原因可能就是這個吧——面前的黑影看起來貪婪又殘忍,完全沒有智慧生命該有的理智。也許這才是吸血鬼的常态,維斯帕看見可能要幻滅了。
我從口袋中抽出劍柄,回憶着變形的要素,将魔力注入了進去。劍刃悄無聲息地展開,我對準那片鬥篷,迅速地刺了一劍。劍刃自帶着一股寒冷的殺意,那黑影非常警覺,在我刺中他的身體前躲開了,“刺啦”一聲,那鬥篷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在寂靜的禁林中顯得格外刺耳。
對方的臉也被鬥篷的大兜帽遮擋着,我隻能看清楚他蒼白的下巴,以及挂着獨角獸血液的嘴唇。被打斷了進食,他看起來十分憤怒,伸出雙手向我直抓過來。我舉起劍,他立刻退縮了,在我準備揮出第二劍時,他裹緊身體,像之前追擊獨角獸那樣,頭也不回地逃走了。我當然是追不上他,隻能悻悻地收起劍。不一會兒,海格等人也趕了過來,德拉科看我手持寶劍站在獨角獸屍體旁邊,厲聲尖叫起來,後退了幾步,不幸被樹根給絆倒在地,坐了個大屁蹲。
“你怎麼在這裡?”
“違反規定跑出來的。”我如實回答,反正這一群人裡除了海格和牙牙,每個人都是違反規定跑出來,才導緻了今天的局面。海格神情複雜地看着我,我分給他一把樹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接受了。
“這裡很危險,你獨自一個人……”
“我有劍。”我把手中的劍展示給他,“我從小就修習劍術,能保護自己。”
“可别這麼說!”海格闆起臉來,“萬一有壞巫師逃亡到這裡躲着,你的劍能行嗎!不準瞎胡鬧!就連我都不敢說在禁林裡能絕對安全!跟上我,我送你們一起回城堡去。”
作為獵場看守人,海格的擔心絕對不是多餘的。我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于是很誠懇地認了錯。海格又仔細檢查了我身上是否有傷,看我确實毫發無損,這才松了口氣,開始問我獨角獸的情況。我把之前那個黑影造成的傷口指給他看,告訴他:“我看到了一個穿着鬥篷的人影,他在吸獨角獸的血,但是沒有尖牙。他還伸出了雙手,膚色很蒼白,但是沒拿魔杖。我不确定他是狼人還是什麼……”
“他的指甲長嗎?”
“倒是不長。”我回憶了一下。
海格歎了口氣,不知道要不要繼續探索下去。身後又傳來馬蹄聲,但是這次來的是三名人馬,分别有着火紅色、白金色和黑色的頭發以及鬃毛。海格向他們介紹了我,并補充:“這是個不守規矩的孩子,擅自跑進來了,希望沒給你們添麻煩。”
白金色的人馬名叫費倫澤。他朝遠處看了看,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她也沒有觸碰到貝恩布置的陷阱,真是幸運的孩子。”
剩下的兩位人馬好奇地打量着我,又擡頭看了看天空。突然,他們三位都向我鞠了一躬,擡起頭後,費倫澤又說:“火星暫時冷靜了,來自彼岸的森林之子短暫地平息了它。”
“這些人馬說話都是這樣,讓人聽不懂。”海格悄聲對我說。
“來自彼岸是什麼意思?”我對人馬詩一樣的說辭産生了好奇。那個看起來性格暴躁的黑色人馬貝恩對我搖了搖頭,“這是星星告訴我們的,我們并不知道其中的真正含義。來自彼岸的森林魔法留在了您的身上,這就是我們所能說的,也隻是我們所知曉的。望您諒解。”
德拉科一臉震驚地看着我。見識過人馬精湛的射術之後,他不敢對對方有一句不敬,但他看起來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對我裝模作樣的态度是出自什麼緣故,也很想嘲笑一番。忍到城堡裡,他終于哈哈大笑起來:“什麼東西啊,彼岸,森林魔法,你是死人還是野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用劍柄在他腦袋上敲了一下,快走幾步,先他一步鑽進了公共休息室。
聽海格在回來的路上解釋,隻有需要不斷延續生命、渴望長生不老的殘忍物種才會殺掉獨角獸。如果那個黑影真是吸血鬼,他隻需要吸人類的血就可以保持正常的生理活動,根本不需要大費周章地追殺獨角獸。霍格沃茨有這麼多學生,往城市或鄉村走也會有更容易得手的獵物,甚至去醫院偷血或者飲用魔法生物的血也比勇闖禁林性價比更高。我強忍着困意,把這件事寫給了亨伯特,希望能聽聽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