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這幾天還算挺熱鬧,事實證明他猜的真的沒錯,如果不是他們早有準備,這把火差一點就燒到了姜郃身上。
這把火與齊國挖出來的那個金礦有挺大關系,而姜郃手底下最賺錢的便是珠寶生意。
姜國朝中有人與月國勾結,明明齊國一開始最理想的合作對象是姜國。
但因有人從中作梗,最後聯合開發金礦一事被月國收入囊中,而表面上完成這一切的正是月洵的大哥,太子月景瑜。
本來丢了這個生意負責的二皇子就已經被訓得狗血淋頭,而又因為那邊完成目标的是太子,與此事無關的姜國太子也被莫名其妙拖下了水。
二皇子和太子最近這兩日都不得榮真帝待見,他們都想做些什麼去彌補這一次的損失,首先自然就是從與之相關的行業下手。
姜郃原本想扔出去的是一些消耗品的交易,畢竟黃金珠寶等交易幾乎占了他每年總收入的三分之一,若是動到這上面很可能會傷筋動骨,就連月洵最開始都隻是讓他扔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出去當誘餌。
畢竟當時他們兩個都不知道後續的發展究竟如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齊國新金礦的這個消息來的實在是太巧妙了,姜郃不得不賭一把,雖然之後想要把珠寶生意拿回來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可若是他貿然進入榮真帝的視線裡那才是真的危險。
如今看來他的這個做法非常正确。
太子和二皇子都在打探經常來往于京城的珠寶商,試圖收購他們,如果這些人依舊是姜郃手底下的人早晚有一天會被查出來。
月洵走後姜郃幹脆直接搬到了他之前住過的那間房間,天氣越來越冷,離新年也越來越近。
明明是與他重逢之後的第一個新年,卻還是不能一起過,姜郃的心情其實并不是很好。
北境的雪災就如月洵預料的那樣來勢洶洶,幾個皇子就差沒掙得你死我活,最後在多方面的運作與姜寒自己那邊的人出力之下,他成功得到了這個看起來很好的差事。
姜郃不知道月洵那邊有什麼計劃,其實他覺得自己的事情并沒有那麼重要,給姜蘊漓報仇之後有的是機會,他并不希望在這個關鍵的時間點上月洵因為他有什麼閃失。
十二月二十四正是小年,隻可惜榮真帝的這個小年宴是辦不起來了,北境傳來噩耗,延山一帶因為今年夏季降雨導緻土質發生變化,出現了非常大範圍的雪崩。
因為是人迹罕至之地,即使出現這樣的意外也最多都是些财産損失,住在附近的居民早就在雪災剛開始不久後就被當地的衙門轉移,姜國年年都有這樣的事,所以附近的每一個城鎮都有專門接納被轉移民衆的臨時居所。
可姜寒他們情況不同,他是帶着軍隊與赈災物資過去的,城内沒有足夠的地方能供這些将士居住,所以按照慣例,他們一般都是在城外就地搭建營地,一來二去,離發生災害的山就很近了。
姜寒是皇子,隻要他想,本可以不用住在軍營内,事實上據姜寒的副官傳回來的消息,他在城内确實有居所,發生雪崩的時候照理說他應該正在城内。
直到第二日副官去禀告昨天晚上災害帶來的損失時發現姜寒不見了,這才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他命人立刻在附近搜查,與此同時,從昨天晚上開始雪崩發生的地方搜查也沒有停。
第五日在原軍營的主帳附近發現了他的遺體,據說已經凍成了冰雕,榮真帝得知這個消息後當場病倒,太醫院已經在他的寝宮外等候了好幾個時辰,進進出出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可最後還是沒有什麼結果。
姜郃與其他幾名皇子結伴過來看了一眼,但因為并不是非常嚴重他們就都沒有留下來,隻是加緊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姜寒一死,整個姜國的朝堂格局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定遠侯一家沒了這個依仗,究竟是敗落下去還是之後重新站隊都是需要考量的事情。
姜郃隔着紗帳遠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陷入昏迷的榮真帝,心中積壓了許多天的郁氣總算是散了一些。
真好,雖然不見得這個人有多在乎那個兒子,但失去至親的滋味不好受吧?
沒關系,這還隻是個開始。
其實往年疏散群衆的速度并沒有這麼快,畢竟如今還沒有到雪災最嚴重的那段時間,不過這次災區附近八成左右的群衆都已經被安置完畢,自然是姜郃派人偷偷把一些消息透露出去,借想搶攻之人的手去做。
如果姜寒沒有死,提前派人安置群衆這件事情最多會被人分出去一份功勞,但現在他死了,整個事情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這件事情就是意外,可人已經死了也是事實,既然有人能夠提前預知到會發生雪崩,還疏散了群衆,那為什麼不說出來呢?
總會有人想如果他提前說出來,說不定姜寒就不會死了,比如榮真帝,比如失去了兒子的安貴妃。
姜郃隻負責透露消息,具體是誰在背後做了這件事情他不太清楚,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那些人狗咬狗了。
也不知道這次被拖下水的會是他的哪位好兄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