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影等人日夜兼程,大約再有六日便能與嘉禾公主彙合,恐怕到時候還需要公主幫忙他們拖住大部隊的時間。
隻能說這場雪下的真不妙。
他要是還能騎馬就好了,隻可惜以他現在這稍微吹一點冷風就會病倒的身體根本就撐不住。
溫昭這幾日都沒怎麼睡好,算算時間月洵他們應該已經啟程了,他失蹤了将近半年,眼下終于要回來他又怎麼能不激動。
溫棄他們每隔三天就會給他彙報一次情況,隻是這一次他收到信後,心情一點也好不起來。
溫昭雖然是文臣,但早年像帶孩子一樣帶着月洵時也跟着一起習武,從他看完信之後硬生生将手中的毛筆給掰斷了就能得出他可并不是什麼完全柔弱無力的文臣。
月洵不讓他告訴任何人與他有關的消息,不然他現在就已經進宮告知陛下,讓陛下以月國的名義去問責姜國了。
我月國皇子在你姜國受如此之辱,姜國若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這個合理的解釋其中自然也包括黎影的性命。
溫昭很快就冷靜下來,随後他又想起了溫棄信中的另一個細節,阿浔似乎與姜國的熠王關系匪淺,兩人好像還達成了什麼合作。
他不在意什麼合作不合作,他擔心熠王對阿浔圖謀不軌。
阿浔心地善良,從小到大被保護的很好,有的時候很天真,路過看到誰有難都要去伸手幫一把,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喜歡他,熠王會不會也正好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要利用阿浔從月國得到什麼好處?
他立刻讓人聯系了在姜國的探子去調查與這個熠王有關的信息,結果卻得知月洵要求他們将月國探子所有有異常的動向報給姜郃。
溫昭立刻警覺起來,他急得恨不得馬上去一趟姜國看看月洵是不是被人給騙了,可惜他根本就走不開。
于是他隻能用盡可能委婉的語氣寫了一封信,讓人加急去送給月洵,月洵拿到的時候還十分驚訝,因為這封信足足寫了快十張紙。
溫昭他平日裡并不是話多之人,之前讓人帶給他的信件也就最多三張紙左右,這次是怎麼了?
難道他之前讓溫昭盯着的事情出現了變故?
夢中的一切給她帶來的陰影實在太深,他也顧不得在馬車上看信可能會犯暈這一點,立刻拆開信件看了起來。
月洵:“……”
說實話姜郃有沒有利用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可以非常确定自己就是在利用姜郃。
溫昭對他是不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濾鏡啊,他前兩年就已入朝曆練,經常在朝堂之上把一些大臣怼到說不出話,并且言辭十分犀利,幾乎是将那些人話語中真正的目的全部都剖析出來,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啞口無言。
他的風格一貫如此,雖然針對的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但在朝堂之上敢拿他去做文章的人并不多,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成了下一個攻擊的對象。
月國并不像姜國那樣幾個皇子之間争奪皇位争的頭破血流,月洵對那個位置沒興趣,但不代表永安帝的那些身為親王的兄弟不感興趣。
他與太子站在一邊,在朝堂上也有自己的勢力,這樣的他無論如何也配不上天真無邪這四個字吧,溫昭究竟是如何毫無心理壓力地寫出來的?
不過考慮到他之後要幹的事情可能有那麼一點大,現在能幫他在暗中周旋的就隻有溫昭,所以他盡可能将自己與姜郃成的合作寫的出來,再将他最後打算直接抓黎影的事情告知了溫昭。
其實這十張紙當中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在小心翼翼詢問他的身體狀況,可月洵真的不是很想提這件事,于是隻籠統地回了一句身體并無大礙。
嘉禾公主果然受了姜郃所托,黎影都還未來得及到菏郡就傳出了公主感染疫病的消息。
她倒也是個狠人,一點都不怕因為某些捕風捉影的傳言導緻月國對她并不待見。
又或者說從小到大受到的冷眼太多了,再加上姜寒做的事情,她覺得隻要能夠離開那個鬼地方,無論去哪裡都能過得很好。
果然不出所料月景戌對于陛下有可能會要求他去和親這件事情顯得格外抗拒,如果不是他的副官勸住了他,他甚至有可能當場抗旨不遵。
即使那封聖旨當中并沒有哪一句話是點名了要他娶嘉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