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格裡菲斯·沙克爾外,帕魯圖和其他純血出身的學生的關系雖然算不上親近,但也不至于鬧僵——他籠絡人心的能力并不弱,在不斷發展自己的小團體。
“如果不争取那些左右搖擺的人,他們就會被某些純血出身的飯桶同化成我們的敵人。”帕魯圖是這麼跟她說的,安流雲對此持保留意見——她可不會告訴帕魯圖,上一個在混血和純血之間左右逢源、如魚得水的還是某個連名字都不能提起的人。
“當然,咱倆是最佳團夥。”
“這就算了,我目前沒有違法犯罪的打算。”她坦然地說,對她已經違反了多少具體的法律條例避而不談。
對角巷,豬頭酒吧。
本來熱鬧的地下消息交換所木門緊閉,那個邋遢的老闆在前台擦拭酒杯,隻有一個客人坐在角落的位置,像是和人約好了似的,他安靜地等待着。
安流雲一眼就看到了角落裡那個熟悉的人,她低着頭坐到對面,在對方将要請她離開時,她摘下了兜帽,“是我,杜瓦爾。”
“小姐……”杜瓦爾身上危險的氣息瞬間如潮水般退去,他及時閉上嘴,将一個款式普通的皮包推到她面前,“這是您要的東西。”
“我已經從你的來信中了解了公司近況,你先詳細說說你的想法吧。”安流雲默不作聲地收起皮包,轉而和他談起公司之後的經營策略,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杜瓦爾很有商業頭腦,她其實并不擅長處理财務問題,把這些交給杜瓦爾,她很放心。
聽到最後,她皺了皺眉,杜瓦爾立刻止住話頭,橄榄色的眼睛注視着她,等待她的示意。
“其他地方你處理很恰當,但是我們的策略需要轉換,現在最要緊的不是繼續擴展商業版圖,而是将重心轉移到魔法界。衣食住行、吃喝玩樂,全都是我們可以切入的領域,但是哪些方向才是有效的,競争力如何,有沒有發展前景,這就需要你派人去調查,必須要實事求是。”
安流雲在羊皮紙上寫寫畫畫,劃掉了杜瓦爾提出的幾個已經無法擠入的領域,寫上“流行”“娛樂”等内容,耐心地解釋,“對于巫師來說,在魔法的幫助下基本的物質已經得到滿足了,真正能讓我們發展的是精神上的産品——巫師界的發展可比麻瓜落後多了,可以借鑒的東西也很多。”
看見杜瓦爾發光的眼睛,她冷靜地補充道:“我說的不是精神控制類藥物,我暫時沒有毀滅巫師界的打算。”
“好的,小姐。”真·法外狂徒杜瓦爾眼睛裡的光芒不減,“您指的是像電視劇、電影一樣的娛樂産品嗎?”
“方向對了,但步子邁的太大了。現在巫師們普遍使用的還是收音機,更别說還有一些巫師對麻瓜懷有偏見,要讓他們立刻接受和使用也很困難。媒介的影響力很強,咱們得慢慢來,走一步是一步。”安流雲搖搖頭,繼續解釋。
“目前的巫師界基本話語權被《預言家日報》把持着,咱們可以先從報紙媒介做起,先通過質量獲取公衆的信任,建立公信力,甚至操縱輿論……還有,娛樂産品可以從新奇的小說、漫畫做起,等公衆的接受度提升之後再慢慢推進電視和電影,乃至科技和魔法融合的産品,越新穎越好,從娛樂到日常,再到《保密法》……像倒進沙裡的水一樣,慢慢滲透每一處。”
20世紀20年代至40年代盛行的“子彈論”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受衆會像靶子承受子彈一樣,消極被動地等待和接受媒介所灌輸的各種思想、感情、知識,大衆傳播有着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
在兩次世界大戰之間的幾十年内,大衆傳媒如報刊、電影、廣播等迅速發展并普及,對人們的日常生活産生了巨大的沖擊力——這就是子彈論的佐證。
他們完全可以把這些案例複刻到巫師界,畢竟掌握了話語權就掌握了決定權——再過幾年伏地魔就會卷土重來,她可不能容忍福吉那種蠢貨踩在她頭上頤指氣使。既然決定和伏地魔作對到底,她就要提前發展自己的勢力。
而且從長遠來看,不需要擁有未蔔先知的能力,隻要稍微了解一點麻瓜世界的飛速變化的人,就會意識到《保密法》無法在二十一世紀長久保留。
與其等麻瓜發現魔法的存在後兩界産生争端,還不如讓她掌握兩界聯系的先機——就像中國國情和修士界的融合那樣。
杜瓦爾激動地看着她,阿不福思也停下擦拭酒杯的動作,每一根胡須都表露出不可思議的含義。